离歌

我叫离哥。

一

“离哥，来给我弹首离歌吧。”

我默默地注视着他，举起手中的筑缓缓地击打起来，每一下都深深地打在我的心上。

几日前，燕太子找到了他，交给了他一个重要的任务——刺杀秦王，我告诫过他，此行必有去无回，可他……我看着他的眼睛，炯炯有神，毫无畏惧之情，似乎胸有成竹。

我击着筑，他和着，我希望这离歌能再长一些，可偏偏这次为何唱得如此之快。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他怒吼着，眼中充满了熊熊烈火，我的手颤抖着，斜眼看着卫士们，一个个手握剑把。他上了车，车急速地向前奔驰着，我看着他，可他却只给我留下了一个背影，我的心中好似开了个酱油铺，什么咸的，辣的，酸的，一发滚了出来。他就这么忍心吗？

二

又是一模一样的梦……

“燕王诚振怖大王之威，不敢兴兵以拒大王，愿举国为内臣，比诸侯之列，给贡职如郡县，而得奉守先王之宗庙。恐惧不敢自陈，谨斩樊於期头，及献燕之督亢之地图，函封，燕王拜送于庭，使使以闻大王。唯大王命之。”

“哈哈哈，燕国也不过如此而已。传燕国使者觐见。”

“臣有燕国地图及樊於期之首进献与大王”

“起，取武阳所持图！”

“啊！阴谋！你是刺客！”

“万恶的嬴政，今日是你的死期，拿命来！”

“王负剑！王负剑！”

“啊——”

“哈哈哈！事所以不成者，乃欲以生劫之，必得约契以报太子也。”

众卫士一拥而上，利剑刺入荆轲体中。

“阿轲！”我从梦中惊醒，睁开双眼，一片漆黑。

“哈哈哈！万恶的嬴政，杀了我的知己，毁了我的眼，而我还在这里为你击筑，我真傻，我真傻。”

三

“高渐离，今日击筑的声音为何如此之弱！你是要怠慢寡人吗！”

“大王，今日您站得太远了，请您走近一些就听到了。”

“嗯，好吧。”

近了，又近了。我双手紧握着这灌满了铅的筑，激动，兴奋，紧张，这是我最后也是唯一一次机会了。当我的直觉告诉我时机以来时，我将这筑连同我的仇恨一同丢出。

“你要干什么！好啊，你果然和那荆轲一样，不怀好意！来人啊！把他带下去！”

四

我叫高渐离，我与阿轲的离歌一直随着我的灵魂，漂泊。

我的灵魂在着世上漂泊了几千年，看尽了人间的种种爱恨离愁。我希望有人能替我完成我的愿望，我看到项羽反秦，觉得他挺有希望的，但是当我看到他自立楚王的一切，我知道他不行了。

我叫离哥，我最爱唱离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