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

赤壁怀古

戴复古

赤壁矶头，一番过、一番怀古。想当时，周郎年少，气吞区宇[1]。万骑临江貔虎噪[2]，千艘列炬鱼龙怒。卷长波、一鼓困曹瞒[3]，今如许[4]？

江上渡，江边路；形胜地，兴亡处。览遗踪、胜读史书言语。几度东风吹世换，千年往事随潮去。问道旁、杨柳为谁春，摇金缕[5]。

【赏析】

词人五十多岁时曾两次游览黄州赤壁。在一首《满庭芳》词中，他写道：“赤壁矶头，临皋亭下，扁舟两度经过。”此词当作于第二次舟过赤壁矶头之时。词的上阕缅怀三国赤壁之战，盛赞周瑜“气吞区宇”、火烧曹兵的雄才大略。下阕寻访遗踪，感叹兴亡，抒发忧时伤世之情，表达了词人对时局的深深忧虑。词的风格豪健，语言朴素、自然，是怀古词中的一篇佳作。

【注释】

[1] 区宇：疆域，区域，寰宇。

[2] 貔虎：猛兽，代指军队。貔（pí），古籍中的一种猛兽，或曰似虎，或曰似熊，一名执夷，又名白狐。

[3] 曹瞒：指曹操。

[4] 今如许：如今又怎么样呢？

[5] 金缕：指嫩黄色的柳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