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悠悠,越思越忧愁。
自从与你分开手,
我知你的心来,你知我的愁。
牵恋债,几时休?
茶里思,饭里思,
思他念他想的也是他。
待俺说不尽温存,把我心透,
喜只喜:为人忠厚性儿不糊。
——清·元名氏辑《时兴呀呀呦》
本篇不仅写出了相思情深,而且道出了其原因在于她所爱的人符合她那新的爱情理想。
“闷悠悠,越思越忧愁。”这既画出了她那忧思、苦闷的形状,又完全切合人们心理发展的规律,放在开头还有引人入胜、发人深思的作用。它使人看了不禁要问:她究竟为什么要“闷悠悠”?又在思什么?愁什么?它以浓烈的感情,吸引着读者必须继续读下去。原来是“自从与你分开手,我知你的心来,你知我的愁”。这就既点明了她之所以“闷悠悠”的原因,全在于跟情人“分开手”,又说明了他们彼此相知相爱之深。正因为这种深情的爱,使她对离别的情人思念不已,如同欠下“牵恋债”一般,造成无休无止的精神负担, “茶里思,饭里思,思他念他想的也是他。”一般的情歌往往满足于表现出这种相思情深也就完了,而这首情歌却还要进一步地道出她之所以如此相思情深的原因:“待俺说不尽温存,把我心透,喜只喜:为人忠厚性儿不糊。”温存,即温柔体贴,殷勤抚慰。把我心透,即渗透到我心里。不是以封建婚姻的理想——门第高贵、家庭富有——为标准,而是爱对方的“为人忠厚性儿不糊”。她的相思情深,就是以这种新的爱情理想为基础、为灵魂的。这就使它更加具有社会典型意义和感人的力量了。
突出感情和心态的刻画,是这首情歌的主要艺术特色。它由“闷”、“思”、“忧”、“愁”、“想”、“念”到回想他“待俺说不尽温存,把我心透。喜只喜……”在写出人物的感情发展、心态变化的结果和原因的同时,便很自然地画出了一位感情浓烈、心潮激荡、陶醉于新的爱情理想之中的新型女性形象,使读者不只是为她那深厚的相思之情所感动,同时更为她所选择的新的爱情理想所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