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愁》简介|鉴赏

短篇小说。叶匋(叶圣陶)著。载《礼拜六》周刊第七期。民国三年(1914)七月十八日出版。标“社会小说”。

主人公名阿松，家有一个衰老的母亲，赁王家的屋子居住。在小说的开头，王家就来索租，阿松交不出，王家便限期一月，一月内不交，便要把他们赶出门去。

阿松本在一家丝厂做工，因丝厂倒闭而失业，便每日在小学校门口卖饼，度日维艰，每有所得则孝养老母，到了冬天，还没有棉衣。一天卖饼回来，遇到一伙赌徒，把他叫进去，要买他的饼吃，并随手多给了一些钱。阿松心里很高兴，以为藉此可以给母亲买一件新棉衣了。不料这时警察闯了进来，阿松无法分辩，被当作赌徒捉去。邻居金荣得到消息，归而告诉阿松的老母，可怜的老人只有悲哭而已。邻居潘媪一边照顾她，一边请金荣去奔走探监。后来闻得用两块银元可以保出， 但此时哪来的两块银元?无奈，老母拿出一件新的蓝绸袄，那是她的丈夫生前买下的，原准备两人各一件相约死后穿的，前夫的那一件早烂化于地下了，她的这一件现在也只好拿去当了钱救儿子。

等到阿松出狱，悲喜交加地回到家里时，却看到王家的奴仆赶出了他的老母，正在把他的一些破家具扔出来，原来是一月限期到了。此时无家可归，幸好邻居潘媪把他们留在家里。但第二天阿松的老母就因悲愤而死。阿松葬母于郊，从此不复归市，市上的人后来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如果说周瘦鹃的《真假爱情》已在形式上具备现代短篇小说的特征，那么这篇《穷愁》则在内容上达到了现代短篇小说的要求。它虽发表于《礼拜六》，却不染鸳鸯蝴蝶派的丝毫陋习。“讲故事”的传统短篇小说之特征被消散在对穷愁人之穷愁人生的细致刻划中。小人物之不可测的命运，在小说中以悲、喜的交替及其不可预期表现出来。小说开始王家索租，是一悲;阿松遇赌徒多给了些钱，是一喜;被当作赌徒捉起来，是一悲;闻得两块银元可保出，是一喜;无钱可用以取保，是一悲;当了衣服，保出了阿松，是一喜;同时被王家赶出，又是一悲;幸有潘媪留住，勉强算是悲中一喜;而次日老母去世，则是悲达到了高潮。那可怜的喜和本然的悲，就是社会下层人们命运的真实构成。这里已经非常明显地具有了叶圣陶小说的整体风格;而小说最后阿松之下落不明，极富含蓄意味，也体现了叶圣陶小说长于结尾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