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诗词鉴赏《瞿式耜·浩气吟》原文|译文|注释|赏析

正襟危坐待天光，两鬓依然劲似霜。

愿作须臾阶下鬼，何妨慷慨殿中狂?

凭加榜辱神无变，旋与衣冠语益庄。^①

莫笑老夫轻一死，汗竹留取姓名香。^②

【注释】 ①榜：拷打。辱：凌辱。旋：回去。衣冠：古代指士大夫的穿戴。《论语·尧曰篇》：“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斯不亦威而不猛乎?”诗中代指与瞿式耜同牢的张同敞。②汗竹：指史册。古代无纸，用竹简书写。书写前须刮去青皮。再用火烤，因竹子出水如汗，故称 “汗竹”。

【鉴赏】 瞿式耜被俘后，备受刑辱。但他坚强不屈，写 《浩气吟》八首，以明其志。他在组诗题下自注云： “庚寅十一月初四日闻警，诸将弃城而去。城亡与亡，余自誓一死。别山张司马自江东来城，与余同囚。被刑不屈，累月幽囚，漫赋数章，以明厥志。别山从而和之。”别山，广西总督张同敞的号，与瞿氏同时被俘，同时就义。这首 《浩气吟》是组诗八首中之一。

首联： “正襟危坐待天光，两鬓依然劲似霜”，意思是说他整理好衣服，端正地坐等天明，而两鬓的黑发因救国的壮志未酬而似霜一样的白。其中 “劲”字，活现了诗人大有把牢底坐穿的刚直气概! 颔联： “愿作须臾阶下鬼，何妨慷慨殿中狂?”意思是说他已下定以死报国的决心，即使在殿堂之上慷慨斥敌又有何妨?“殿中狂”，指瞿氏被俘后，被清廷封为定南王的明朝降臣孔有德在永历帝清江殿上对他进行劝降，遭到瞿氏的大骂。“心底无私天地宽”，就是作一次骂贼的殿中狂人，也是无怨无悔的! 颈联紧承颔联，“凭加榜辱神无变，旋与衣冠语益庄”。全联意思是，任凭敌人如何严刑拷打与凌辱，神色始终不变; 回到牢房后立即同张同敞一起认真而庄严地讨论生死之理来。前后两联充分表达了诗人强烈的爱憎： 对叛贼，鄙视辱骂; 对坚贞不屈者，敬重而与之议论人生。鲜明的对比，蕴含着诗人鲜明的爱憎情感和凛然正气。尾联： “莫笑老夫轻一死，汗竹留取姓名香。” 以调侃诙谐的笔调说明自己并非轻生，而是为了在历史上留取爱国的美名。“汗竹留取姓名香”显然是从文天祥的 “人生自古谁无死? 留取丹心照汗青”衍化而来。他在 《浩气吟》 的另一首中也有 “信国丹心上告天”之句。信国，即信国公文天祥，就是说他要像文天祥那样，一片丹心可告慰上天。

全诗叙事抒情，语言平实，在诙谐乐观的情韵中充分表现了一位爱国者的铮铮铁骨和浩然正气!

文章作者：白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