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窗括异志》简介|鉴赏

宋代文言志怪小说。宋鲁应龙撰。

此小说集在内容上有二个特点：一、言神鬼之事;二、以神鬼故事借言因果报应。这二个特点在卢十五卖鳖故事中有显著体现。

该故事叙述一个叫卢十五的人，以捉鳖为业，每日捉鳖回家，均与妻共煮之，而后卖出，以此度生。这本不足为怪。然而，此寻常之举，触犯了“戒律”——杀鳖乃杀水族之灵物;作者笔峰一转，引出了故事的矛盾焦点，为人物的命运归宿埋下了伏笔。果其然，某日，忽暴雨大作，狂风怒号，雷鸣电闪，不幸的卢十五与妻女顷刻被雷电击死。故事至此，理应告结束，然作者言犹未尽，藉此发表了感慨： “呜呼!鼋、鼍、龟、鳖，水族之灵物也，人岂可杀乎?卢十五之报，亦可畏也。”仅此还不够，作者继而告诫近时食鳖之人： “杀死之念滋甚，罪报何逃?闻此可戒哉!”很显然，作者撰写此故事的寓意即在篇末此语，这就使小说既有人物与故事，又有神鬼色彩，借明因果报应，也寄寓了作者对人生处世的哲理劝诫，使得短短数百字的小说，包蕴了一定的义理，令人读之有回味余地。

《闲窗括异志》中象卢十五卖鳖这样的篇章，还有不少，它的共同特点即是以作者感慨寄言的方式告诉读者一定的哲理，使具神鬼色彩的志怪小说富有蕴含。

自然，此集中也有不少不带说理类文字的，相对来说，这些篇目的文字更生动形象些。例如一则杀牛的故事，写来颇有趣味。一日，一位屠者将杀牛，它将牛系在柱上，此举引来了不少观者，其中邻家一青年人正喝醉酒坐在一边，他边指着牛边对屠者说： “速操刀，我欲肝肺生食，不宜缓，仍不可与他人也。”由于酒后醉言，此番话在口中重复了多遍。这些话和举动，居然惹火了那头牛，作者描述那牛是：“忽骧首怒目，直视此子。”拟人的手法于此处用得多么贴切、自然，仿佛怒牛的神态、 目光，直现于读者面前，酷肖逼真。这还不够，作者紧接着用了一系列形象化的动词，极为真切地刻划了牛的一连串发怒后的行为：“奋力掣索断，直前径触之，穿其腹，戴之以走，过四十里不脱。”多么绝妙而又多么令人惊心动魄的举动与场面!发怒发狂的牛，居然并不迁怒于将杀它的屠者，反而对多舌的邻家子作出如此狂烈的行为，其本身已叫人惊诧，而作者的准确、形象、贴切的动词：掣、触、戴、穿、脱，更是为牛的“表演”增添了色彩。读到这儿，我们不能不被故事的突兀发展、戏剧性高潮所激动，也同时要为作者高超的语言驾驭能力拍案叫好。虽然是落俗套的宣扬因果报应的故事，从思想内容上讲，并无多少可取价值，然而，它赋予牛以人性，将牛的神态、心理、外在表现、狂烈行为，描写得维妙维肖，确是宋代笔记小说中不可多得的佳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