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刘圣宇

短篇小说。作者张弦。原载《人民文学》1979年3月号，获1979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市委宣传部长秦慕平边上楼梯边回忆起十五年亦或二十年前的往事。那时的方丽茹是个朝气蓬勃的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被分配到农村放映队。她工作很积极，是经常受到表扬的人物。可是在一次放映时，她竟然把一部毛主席接见外国友人的纪录片装倒了。银幕上出现了颠倒了的领袖形象。虽只几秒钟，也是极其严重的政治事件。方丽茹受不了打击，喝汽油自杀未遂。她被开除团籍、公职，戴上现行反革命帽子，送到农村监督劳动。方丽茹的师傅李克安向直接处理这件事的文化局副局长黄喜强讲明了事情的原因：他给方丽茹写了情书，使得她在慌乱之间装倒了。但申辩无济于事。一年之后，秦慕平也被专了政。在最后一次抄家中抄出了秦慕平用印有领袖像的报纸包他的破鞋，于是又遭受了拳打脚踢和一连串批斗。秦慕平的心情越来越无法平静了：“革命发展到今天，怎么会出现……一张刊登领袖照片的报纸，也要被视为圣物，顶礼膜拜这种只有封建社会才有的怪事呢?”他联想到自己在位时的方丽茹事件，终于明白了，“起初的癣疥之患，不就发生于你秦慕平这块基本健康的肌肤之上吗?”所以秦慕平一复职，就坚决要给方丽茹平反。秦慕平敲开方丽茹的房间，她哪里还有一点当年的样子，分明是地道的中年农村妇女形象，她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大十多岁。她在农村至今尚未结婚，还做着不脱产的接生员，方圆几十里山区就靠她一个人。对于不公平的一切，她没有怨恨，没有愤慨。秦慕平激动地想：“应该永远把自己对人民犯下的过错，造成的损失，牢牢地铭刻在记忆里。”小说精于剪裁，顺叙、倒叙、插叙并用，结构紧凑。作品中有大段的议论和心理剖白，带有较浓的理性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