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

〔古希腊〕赛诺法涅斯

假如马或牛或狮子都有手，

和人类般能画能创作作品，

他们就会把神的形体绘制成

和他们各自的形体一式一样，

马的和马一样，牛的和牛一样。

（选自《世界名诗鉴赏辞典》）

【赏析】

根据考古学资料，在1300年以前的野蛮时代，人类对于世界的认识只是直观的混沌的认识。因此，对于许多现在看来极平常的现象，譬如天有不测风云，地有不测水旱，草木时而繁荣时而枯萎，人类自身的生老病死，认为这一切缘于冥冥中某种超人的存在之操纵。他们将这种超人的存在命名曰“神”。

具体到古希腊来说，当时的人们普遍持有神人同形、同性的观念。依哲学家赛诺法涅斯（约前565—473)看来，“如果马或牛或狮子都有手，/和人类般能画能创作作品”，那么他们也会创造他们的神，而且他们所创造的神也将“和他们各自的形体一式一样”。赛诺法涅斯如此地嘲讽神人同形、同性论，是因为他确信有一个伟大的神存在着，它是全视、全知、全听的，无所不在，而且毫不费力地以其心灵的冲动左右世界的一切。赛氏此诗虽然有助于剥离神邸们面部的尊严、头顶的灵光，但其主观动机，却在于将人们导向虚无，即认同神的存在的客观性，何况神人同形同性观念，实际上是希腊神话哲理性的重要保证，表征着希腊人对人性本身的关注和发掘。这就是说此诗的主旨并不十分可取，可取的只是其艺术表现的独特魅力——作者以一个设想统领全篇，出奇制胜，且寓庄严的思辨于诙谐的语调之中，别具情趣。

（任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