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字木兰花

秦观

天涯旧恨，独自凄凉人不问​‍‌‍​‍‌‍‌‍​‍​‍‌‍​‍‌‍​‍​‍‌‍​‍‌​‍​‍​‍‌‍​‍​‍​‍‌‍‌‍‌‍‌‍​‍‌‍​‍​​‍​‍​‍​‍​‍​‍​‍‌‍​‍‌‍​‍‌‍‌‍‌‍​。欲见回肠[1]，断尽金炉小篆香[2]​‍‌‍​‍‌‍‌‍​‍​‍‌‍​‍‌‍​‍​‍‌‍​‍‌​‍​‍​‍‌‍​‍​‍​‍‌‍‌‍‌‍‌‍​‍‌‍​‍​​‍​‍​‍​‍​‍​‍​‍‌‍​‍‌‍​‍‌‍‌‍‌‍​。黛蛾长敛[3]，任是东风吹不展​‍‌‍​‍‌‍‌‍​‍​‍‌‍​‍‌‍​‍​‍‌‍​‍‌​‍​‍​‍‌‍​‍​‍​‍‌‍‌‍‌‍‌‍​‍‌‍​‍​​‍​‍​‍​‍​‍​‍​‍‌‍​‍‌‍​‍‌‍‌‍‌‍​。困倚危楼，过尽飞鸿字字愁。

【赏析】

这首词上阕描写的是在穷乡僻壤，离人在房中闭门焚香，香烟袅袅，把他的思绪带到家乡妻子的身旁。天涯各一方，欲爱不能见，旧恨新愁涌阻，怎能不绞心回肠？孤独一个人，凄凉有谁知？何日是尽头？恰是“断尽金炉小篆香”。望穿眼，痛断肠，“断尽”二字用得极好，篆香盘旋着，喻回肠的痛楚。全词上阕写词人，下阕写思妇，前者恨满“回肠”，后者“黛蛾长敛”。他思念远方的妻子，眼前仿佛看见妻子蛾眉不展，在呼唤他，为他担心，为他痛苦地眉头紧锁，所以“任是东风吹不展”，从而“困倚危楼”。“过尽飞鸿字字愁”用叠字突出了离人黯然销魂的情怀。从人物、空间和时间等多方面展现离愁，可谓尺幅纳百忧。

【注释】

[1] 回肠：形容内心焦虑不安。

[2] 篆香：指制成篆文形的盘香。

[3] “黛蛾”句：指思妇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