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安*

我真是纳闷，我们相爱前，你和我

曾何为？难道我们不是刚断奶，

却又像孩子般吸吮乡野的快乐？

抑或在七睡仙岩洞里鼾然沉睡？

的确；此外，所有的乐趣皆虚幻。　

假如说我曾经见过哪位我渴念，

且得到的美人，那只是睡梦中你的容颜。

现在，对我们渐醒的灵魂道早安，

它们彼此监视，非出于恐惧；

因爱情禁止再爱恋别的景观，　

就把小房间，变成无限区域。

让航海探险家去发现新的世界，

让天体图向别人展示重重天国，

让我们拥有一个世界，各一个，同一个。

你我的脸庞在彼此的眼中遨游，　

真诚坦白的心停歇在脸面上；

哪里我们能找到更好的俩半球，

没有凛冽的北极、没落的西方？

凡是死亡者，都没有平衡相济；

我们若爱成一体，或者，我和你　

爱得正相等，谁也不松懈，谁都不会死。

注释

*此诗所用体式是传统晨歌（aubade）的变体。晨歌是源自中古法国普罗旺斯的一种诗歌体裁，主要以抒写男女情侣共度良宵后翌晨难舍难分之情为主题。我国《诗经》中“郑风”《女曰鸡鸣》一篇与之约略类似。

3　此行1669年版及许多抄本作“无知地吸吮孩子气的乐趣”。

4　在古罗马皇帝狄修斯（201—251）迫害下，七个信奉基督教的青年逃入一山洞避难。追杀者把洞口封死，企图饿死他们。于是奇迹降临，他们在洞中沉睡了一百八十七年。事见爱德华·吉本《罗马帝国的衰亡》。

13　据生于二世纪的古埃及希腊裔天文学家托勒密的地心说，天有九重，环绕地球。后世增加至十一重，据日耳曼人彼得·阿皮安（1495—1552）著《宇宙志》（1524）所载天体图所示，依次为太阴天、水星天、金星天、太阳天、火星天、木星天、土星天、穹窿天、水晶天、原动天、火精天。基督教认为，地狱位于地球中心，为魔鬼和堕落的灵魂所居；天堂位于火精天，为上帝、天使和有福的灵魂所居。

14　“让我们拥有一个世界”：许多抄本作“让我们拥有我们的世界”。

17　“更好的”：1635—69年版及某些抄本作“更合适的”。

18　北方与寒冷、邪恶相关联；西方与日落、死亡相关联。

19　在古罗马时期小亚细亚著名医学家伽伦（129—200?）的医学理论中，疾病和死亡被认为是由构成人体的各种元素比例失衡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