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如梦令》原文|注释|赏析

李清照

昨夜雨疏风骤^①，浓睡不消残酒^②。试问卷帘人^③，却道“海棠依旧。”“知否? 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④。”

·注 释

①雨疏：雨点稀疏。

②残酒：残留的酒意。

③卷帘人：指站在窗口卷帘子的侍女。

④绿肥红瘦：绿叶茂盛，红花凋零。

·导读入境

昨夜的雨呀，淅沥沥下了一会儿，风啊，却越刮越猛，酒入愁肠竟然难以自控。沉睡一夜睁开惺松的睡眼，似乎仍然没能从醉酒中清醒。啊，一夜的风雨，我那海棠怎么样了? 卷帘的侍女请你告诉我，告诉我。她似乎漫不经心，似乎未加思考地回答：还是那样!还是那样! 这怎么可能呢?你知道吗? 知道吗? 应该是绿叶茂盛了，红花凋零了。

·赏 析

这首词词意与唐代孟浩然五绝《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和唐代韩偓五绝《懒起》“昨夜三更雨，临明一阵寒。海棠花在否? 倒卧卷帘看”二诗相似。揭示了女词人对大自然变化的敏感和对生活中美好事物的关切，流露了惜春而不伤春的情感。请看写景：“雨疏风骤”，雨小而风急;写人：“浓睡”、“残酒”，睡得香甜而残醉未醒;写花：“绿肥红瘦”，绿指代叶，红代指花，暮春时节，叶儿茂盛了，花儿稀少了。如此精心刻意地选择对立统一的形象和词语，给读者更加鲜明的印象。其中尤以“绿肥红瘦”一词最为清新。

再看词中的问答，“试问卷帘人”，引出女主人公与侍女的一番对话。“却道海棠依旧”，是答语。问语省去，从答语中可知问的是：“经过一夜风雨的海棠究竟怎么样了?”问答显得不相称，问得多情，答得淡漠。答语的漫不经心，逼出一句更加多情的“知否?知否?”来。女主人公出于对花的关心，问得那么认真;出于惜花的心情，驳得那么恳切。风雨使她心有所动，海棠的遭遇使她有所联想。

口语入词。本词语句通俗易懂，不艰难晦涩，易于理解。如“知否? 知否?”读来明快，有顿有挫，琅琅上口。“知否? 知否?”看来平常，实际颇具功力，富于表现力。在韵律中求抑扬声调，传情而动听。

·思考题

“绿肥红瘦”一句运用了什么修辞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