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父文伯之母论内朝与外朝

【原文】

公父文伯之母如季氏，康子在其朝[1]，与之言，弗应，从之及寝门，弗应而入。康子辞于朝而入见，曰：“肥也不得闻命，无乃罪乎？”曰：“子弗闻乎[2]？天子及诸侯合民事于外朝，合神事于内朝[3]；自卿以下，合官职于外朝，合家事于内朝；寝门之内[4]，妇人治其业焉。上下同之。夫外朝，子将业君之官职焉；内朝，子将庀季氏之政焉[5]，皆非吾所敢言也。”

【注释】

[1]朝：卿大夫处理事务的厅堂。又分为内外两部分，外面的叫外朝，里面的叫内朝。

[2]弗：不，没有。闻：听到。

[3]神事：祭祀祖宗神灵之类的事务。

[4]寝门：卿大夫家属居住地与内外朝的界限。

[5]庀（pǐ）：治理，处理。

【译文】

公父文伯的母亲去季氏家拜访，季康子正在处理事务的厅堂里处理政事，季康子看见后与她打招呼，却不见她应声，于是，季康子一直跟随到居室的门外，她还是不应声就进屋去了。季康子放下尚未处理完的政事，离开厅堂进入居室拜见公父文伯的母亲说：“刚才您像深有责难一样没有回应我的呼唤，敢问我没有得罪您吧？”公父文伯的母亲回答说：“你没有听说过吗？天子与诸侯在外朝就要处理民众的事务，在内朝要处理祭祀神灵的事务；卿以下的官员，要在外朝处理本职范围内的事务，在内朝处理家族内的事情；卿大夫寝门以内家眷居住的地方，才是家中主事的妇人在这里操持事务和发表言论的地方。君臣上下都要遵守同一个规矩。在外朝，是你事奉国君治理国家基业职事的；内朝，你要在那里处理家族的事情，这都不是我敢与你说话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