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鉴赏·《夏云峰 伤春》·仲殊

仲殊

天阔云高，溪横水远，晚日寒生轻晕。闲阶静、杨花渐少;朱门掩、莺声犹嫩。悔匆匆、过却清明，旋占得余芳，已成幽恨。都几日阴沉，连宵慵困，起来韶华都尽。怨入双眉闲斗损。乍品得情怀，看承全近。深深态、无非自许，厌厌意、终羞人问。争知道、梦里蓬莱，待忘了余香，时传音信。纵留得莺花，东风不住，也则眼前愁闷。

这是一首感伤春逝的慢词。分上下两片，上片描写春光渐尽的过程，下片抒发无法留春的愁怀。

“天阔云高，溪横水远，晚日寒生轻晕。”起笔画出早春天水空阔、乍暖还寒的景象。这三句，选取极为阔大的景象，构成一幅完整而有特征的早春图景。“闲阶静、杨花渐少;朱门掩、莺声犹嫩。”承接起句，把镜头的画面加以缩小，并且不着痕迹地写出了春景变化的特色。“悔匆匆、过却清明，旋占得余芳，已成幽恨。”这儿紧承仲春景色，再推进一步，写到暮春。“都几日阴沉，连宵慵困，起来韶华都尽。”这儿紧承清明过却之后，写暮春已尽，春光全去。

下片换头“怨入双眉闲斗损”，紧承“韶华都尽”而来，并开拓新意，转入抒情。“乍品得情怀，看承全近。深深态、无非自许，厌厌意、终羞人问。”词人在这儿把他对春有情而春却对他无意的微妙复杂的心理活动曲折幽深地揭示了出来。“争知道、梦里蓬莱，待忘了余香，时传音信。”自己索性到梦境中去寻求仙境，打算忘了暮春的芳香吧，怎知道她又不时地传来芳香的气息。“纵留得莺花，东风不住，也则眼前愁闷。”纵然留得鸟语花香，然而春风不停留下来，也只落得眼前一片愁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