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杯
顾夐
记得那时相见，胆战，鬓乱四肢柔。泥人无语不抬头[1]，羞么羞，羞么羞？
【赏析】
这首词描写的是一位年轻女子与情郎初次见面时的娇羞情状。
开篇以“记得”二字领起，是以追忆方式叙述相见情景。随后两句以极细腻柔婉的笔触，刻画出女子与情郎相见时又胆怯又慌乱的神情。“胆战”从内心体验写出，将一位久居深闺的女子初赴密约时的紧张心理写得极为生动逼真。“鬓乱”是从外部形态暗示出约会时的狂热；“四肢柔”则又从身体感觉入笔，写女子约会时的娇软无力；一个“柔”字入木三分。寥寥数字，词意密丽，描写细致入微。词写至此，是从女子角度着笔。随后词笔一转，通过男子眼光来表现女子情态：“泥人无语不抬头”，形容女子当时含羞带怯、手足无措、低头不语的神态，极尽其妙。结句尤其来得别致：“羞么羞，羞么羞？”表现男子对女子的逗趣，以重叠手法连用两个通俗化口语的问句，活泼生动，颇为风趣。正如况周颐所评，顾夐词即便是描写艳情，亦“多质朴语”。
这首词在语言上具有民间词质朴爽朗的风格；在写法上虽纯为白描，但极尽曲折之妙，刻画小儿女情态尤为真切动人。
【注释】
[1] 泥人：形容人的呆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