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江庭院图

现代·溥心畬作

纸本设色

纵七七.五厘米

横二七.五厘米

藏扬州市博物馆

溥心畬有一方常用印,印文为“旧王孙”。因为他是清朝宗室恭亲王奕䜣的嫡孙,清室覆灭之后,不免黍离之悲,遂寄情诗画,至于昔日荣华,自然不堪回首月明中了。

秋江庭院图

溥心畬自幼便接受过国学教育,成年后一度以大量的精力钻研经史子集,著述颇丰。这一番画外功夫并没有白费,它使得溥心畬的画作中流露出一股浓郁的文雅书卷之气。溥心畬学画的先天条件颇好,既为皇亲贵胄,家藏甚丰,也有很多机会得见内府珍藏的历代名画。他习画先从临摹家藏的“四王”入手,进而远绍刘李马夏及董源、巨然。虽然溥心畬南北兼师,但其画多以北宗为骨,这幅《秋江庭院图》就是如此。

自从明代董其昌提出“南北宗”论以后,山水画坛一直崇南抑北,明清而来,南宗山水“一片江南”的风尚长期占据着主流的地位,人们越来越习惯于欣赏秀丽婉约的景色,而把山水之美的另一极——坚实雄壮逐渐淡忘了。溥心畬虽然可算得上是个典型的文人,但南宋院体的水墨苍劲、一角半边的“残山剩水”,似乎更切合于他没落王孙的心境,而与平淡天真的南宗情调不无隔膜。此幅《秋江庭院图》便是颇具北宗风骨。山石俱用刚硬的大斧劈皴画成,近景的石块石壁,坚实硬朗,远处的高峰更显得挺拔伟岸,铮铮铁骨,令人肃然起敬。石壁上生有几株松树,虬枝屈伸,线条劲挺有力,顿挫之间仿佛可以看到松树顽强的生命力。虽然画面用线带面的皴法颇见硬气,但赋色却淡雅而精妙,由浅入深,层次分明,深的地方沉稳端严,浅的地方雅致清秀,文人雅士的俊秀之气洋溢其间。而不论是深是浅,颜色都是透明清丽,绝无浑浊呆滞。

可见,北宗山水并非一味霸悍,只需处理得当,也可以刚柔并济、两美兼得。对于溥心畬来说,是他正统的文人背景、良好的文化修养和帝王世家特有的贵胄气息,使其在山水画上得以融汇南北,别开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