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蛮

敦煌曲子词

枕前发尽千般愿[1]，要休且待青山烂[2]，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

白日参辰现[3]，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赏析】

这首词约作于唐玄宗开元（713—741）年间。在敦煌曲子词中，它是年代较早的作品。写一对爱人相偎相依时，一位恋人向其所爱者的陈词。爱情的力量之强，使他的词语充满了掷地有声的誓言，为了表示自己的坚贞不移，永不变心，他“发尽千般愿”的誓言，“尽”字用得有声有色。词中叠用六种自然界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作为盟誓：如果我绝情断爱，除非青山烂掉，水上漂浮秤锤，黄河水枯断，居西方的参星和居东方的辰星（本是此出彼没，互不相见）在白天一齐出现在天空，北斗星转到南面去，夜半三更太阳出来，六种比喻的手法叠用，一气呵成，是这首词的显着特点，也是不可多得的写作奇巧技艺，成为被后世仿效的一首好词。此外，这首词具有敦煌曲子民间词的特点：语言通俗易懂，抒情坦率自然，风格清新爽朗，不受格律所束缚，如词中的“上”“直待”“且待”等都是衬字，使那种急切的口吻和炽烈的爱情得到了更充分的表达。

【注释】

[1] 愿：盟誓。

[2] 休：罢休，断绝。

[3] 参辰：二星名。参星属参宿，居西方，辰星属心宿，居东方，此出彼没，互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