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石采风
一个小时的车程到达红石的时候,夜色正浓。仰望天空却是满天的星斗亮晶晶,对着你眨着亮闪闪的大眼睛,似乎伸手就可摘下一颗星星当床头灯用,可爱极了。
时间还早,爬山前于老师在刘老师的指导配合下,支好三脚架和摄影设备,刘老师用手电打光,拍了几张星轨。我也不懂,就比较好奇但认真地在旁边观看学习,在他们调试的过程中,我在他们身后左右晃,其实在暗夜里,我很害怕,就怕有外人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晃过去,把我吓个半死,我又不敢说出来,怕他们笑话我胆子小。
这个时候,我感觉有一股不可阻挡的势力冲出来,围上我们,“嗡嗡”地响彻耳边,原来是公园里,湿地边,山野中最令人讨厌的,蚊子小姐和先生,在我们身边飞绕,左拥右抱,上亲下咬。它们是很久没有嗅到人的气味了,所以都冲上来了。
还好我准备工作做得好,我戴着帽子,又拿出长围巾把头和脖子都围上,只露出两个黑窟窿似的大眼睛,美滋滋地看着他们拍摄,偶尔手脚并用地驱赶蚊子。在外边也就十来分钟,我就感觉到秋风簌簌,股股飘寒!又仗着胆子跑到车的后备厢,把预备好的冲锋衣迅速地拿出来跑回他们身边,冲锋衣套在外边,似乎立刻就有一股暖流传来。看着于老师他们依然在那里摆弄设备,气定神闲地拍星空。当时我就被他们的精神感染,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心想如果没有这种吃苦的精神,很难拍出大片和好作品的,更别说中大奖了。
刚刚,听刘老师说于老师的摄影作品在“全国佳能摄影比赛”中荣获一等奖,奖金是4200元的奖品。听后当然少不了祝贺了,真让人羡慕不已。但对我来讲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啦!
此时蚊子的嗡嗡声,就像时下某些饶舌歌手唱的歌一样,令人烦躁和头大。虽然我的心态比较好,但是在蚊子面前我比较没有免疫力,每次被叮都会过敏一阵子,所以痛苦是可想而知的。
每次晚上出去散步我都祈求蚊子,不要亲我,不要爱我,我承受不起。这一次我是有备而来的,就少了很多惧怕的心理。时间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他们说收工,准备妥当带上水,上山。
于是,我们一行四人开始向深山里进军了。对我来说既激动又雀跃,既兴奋又向往,当然这都是心里活动,他们是感受不到的。
刘老师熟悉路,在前边带路,我紧随其后,便于他们照顾,司机中间,于老师拿着手电断后。刘老师是披荆斩棘地带领我们“嗖嗖”地前行,我紧跟其后,没有现成的小路,只能自己开辟,我眼神又不好,怕一不留神就被他甩掉了,而他的速度可谓是百米冲刺,深深浅浅马不停蹄地爬了一会,汗就从脑门滴下来了。我依然跟得很紧,怕他觉得我耽误事,影响大家的心情,我拼命跟上,又走了一阵子,腿酸酸得发抖,似乎脚都抬不起来了,嗓子眼就像一口灌进了二两六十度的嘉荫白,火辣辣的,像火一样要燃烧了。这时候头上、身上都被汗水浸湿透了,还好我的长围巾派上了用场,可以当手帕擦脸擦汗。当时还拿了纸巾来着,现在想来那个东西在爬山时候基本是没用的,可能被汗水吃透,都会将纸屑留在脸上。其实我很想停下来喝水,可是一考虑太耽误事,转念又一想,就带一瓶水,上山的时候要是喝光了,下山怎么办呀,忍着,不停前进。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和自己内心做着斗争。后面的司机小伙子一个劲地照顾我,说慢着点儿,小心点儿,一会儿又说鞋带开了,别绊倒了。他还说他招蚊子,有他在,蚊子就和他亲近了,这样就不咬我了,尽管那都是鼓励和安慰的话,但在这种情形中听着真是感动和鼓舞人心啊!就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充斥全身,向目标行进,加油!
过了很长时间,全身都湿透了,呼哧带喘地问还有多久,快到了吧?刘老师说才走了一半,但也快了。听他说完我感觉我的表情是扭曲的,明显感觉山的坡度没有才上来的时候陡,一想到前方就有美丽的景色在招手,我就有劲了。没有什么比心中坚持的信念更坚决的了。我觉得嘴巴也不那么干了,似乎心中的热火也退了。
爬过了一山又一山,东方渐渐地露出鱼肚白,我的脚步也慢下来了,还好我在第二位,不害怕他们两个落下我;但是刘老师在前边我是追不上的,他总回过头来看看后边,说:“没事,时间来得及,慢点走。”中途的时候,他还给我弄了一只木手杖,说拿着它能少费点儿力。手杖不长不短,轻轻地,拿着很顺手。这对我来讲,用手杖来支撑不熟悉的地况,确实减少了很多阻力,心里特别感动,同时特别感谢他的细心。我们一边走还一边说话,刘老师把他的手机打开,放着音乐,我心里想这个闲情倒是和我不谋而合的,我平时在散步的时候,都是听着音乐走步的,似乎音乐能激活我们体内活跃的细胞,让身心放松,让心境豁然开朗。再一次感受到刘老师是那样的善解人意,又浪漫的情怀。
爬山过程中,有两次对话说,“好像没有雾啊,恐怕要白来了”;有两次停下来短暂休息和调整,一次大概有五分钟。就这样坚持不懈地爬过一山又一山,最后终于到了拍摄视角最好的地方了。听于老师兴奋地说,“那边有雾,挺好的,这样就不白来了。”说实在的,我当时的腿呀,酸得都抬不起来了,爬山的时候一直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想着一定要坚持到底,坚持就是胜利。
我想做的事还没有不成功的,就这样当到达山顶的时候,东方已泛起淡淡的红色,但太阳还羞答答地没有起床,再有氤氲雾气的缭绕,石砬子上还是有些黑蒙蒙的,可见度很低,于是,刘老师带我们走向山的西侧,刘老师选好位置,大家就准备开拍,各自固定着脚架的位置。我没有三脚架,所以不着急找落脚点,还左瞧瞧东望望呢,刘老师他们已经聚精会神地开拍了。
到了目的地,就不用快速地行走和攀爬,我的腿似乎也不酸了,嗓子也不干了,兴致也来了,似乎与蚊子较量也有劲儿了。那边刘老师手机里的音乐依然舒缓地流淌着……
山谷里初秋的景色,还看不到整片树林色彩的太大变化,只见远山中参差不齐并缭绕着团团像棉花一样的云雾,絮满我的双眼,似乎远处另一片白色如瀑布一般的雾气,向我奔涌而来,这澎湃着的不只是云雾,还有我们的心。我们每个人都很开心,尽管谁都没有特别夸张地表现出来,但我确定他们和我的心情是一样的,都在心里呼喊或感受着自然的神奇。因为我们的眼睛选择不同的视角,相机忙碌的“咔嚓”声一直就没间断过。
之后拍朝霞、日出、云雾、溪流和细节小片,都是在开始神速,慢慢悠闲自如,“咔嚓”声不断的轻松环境下完成的。
下山前有停下来补充营养和体力。这时候我才打开背包里的矿泉水猛劲地喝了几大口,那水如甘泉一般滋润身心,润泽脾肺啊,拍片的时候根本就不想浪费时间来喝水,似乎每一分钟都可能出现奇迹,坐下来回味后,简单的幸福感油然而生,想起作家毕淑敏说:“既然种子已经回报了汗水,我们就有权沉浸幸福。”我就觉得这时候的每一分钟都围绕着快乐的音符,舒缓的韵律充盈着心扉,想着农民大哥收获的喜悦大抵如此吧!
采风期间,当我们怀揣着各自的收获的时候,当我们各自体验拍摄快感的时候,就在这其中的任何一瞬间,贴近自然,靠近自我,已经让我们在自然里返璞归真,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历练心性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