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 歌

郑州外国语新枫杨学校 高二（27）班 王翊霄

“嚓—嚓—嚓—”，大概是太久没有使用过了，跑车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为什么把跑车蹬得这样快，他自己也不明白。要说是期待吧，在接到那条消息后，他可是坐在桌前犹豫了很久；若说是再也不想与她有任何瓜葛，可是在一个个瞬间他又如此怀念那张清秀的脸。

一排排树木从他面前掠过，就像时光又倒流回了过去。

“你来了！”甜甜的声音传来。他从跑车上一跃而下，他们相视而笑。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脸颊里浮动着淡淡的粉意。“陪我去转转好吗？”

他看着她，阳光柔柔的抚在她的脸上。“好啊！”他说。……

一个急转弯，平整的大路被弯曲的小路替代，他在狭窄的巷道里飞驰，一切都是那么熟练，他笑了笑了，又接着回忆。

“所以你真的打算去那里上学？”桌对面，女孩儿笑着问。

“当然，那是我的梦想。”他不假思索。

“那太棒了，我真为你骄傲！”女孩与他碰杯。

“等我一下哦，我去一下卫生间……”女孩微笑着起身，转身离去。

跑车急刹，巨大的惯性把他的思绪甩了回来，他翻身下车，疾步走入小巷深处。没走两步，回忆又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他坐在桌前，看了看表，过去这么久了，她怎么还没回来？他皱了皱眉，起身去找她。转角过去，他愣住了——女孩蹲在墙角，泪流满面。……

“不要再想了！”他听见自己对自己的嘶吼。可是该死，像是有意的捉弄，他心中所有的情绪猛然间挣脱牢笼，把他包围。他闭上眼，一只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记忆不受控制的播放，他却无能为力。

“至于吗？不就是去外面上个学吗？”他蹲下来，轻声安慰。

“可是你见到了外面的世界，你大概会忘记我。”女孩低声说。

许久的沉默。

“你会陪着我吗？”

他把手放了下来，心中各种不安的因素都重新老实了下来，回忆如潮水般褪去，他的眼前渐渐清晰。……

“你来了。”她说。

他们在幽静的小巷里对视，只不过，没有了笑容。

“嗯，明天就回学校去。”他说。

又是良久的沉默。他们就这样相视，一如当年。

只不过当年，他们不懂。

而现在他们终于懂了，却再也不愿说。

“对不起。”他终于开口。

“没关系，都这么多年了……”

……

他骑上跑车，顺着来时的路，骑得很慢。

什么心情，他也不明白。深吸一口气，他抬起头。

一排排树木从他身边移过，这条路就这么向前伸展，像是没有尽头。阳光如回忆般斑斑驳驳透过，一阵微风从远处拂来，风中隐约有个声音。

“你会陪着我吗？”

似一首透着淡淡哀伤的离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