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鉴赏·《金人捧露盘 越州越王台》

越山云，越江水，越王台。^②个中景，尽可徘徊。^③凌高放目，使人胸次共崔嵬。^④黄鹂紫燕报春晚，劝我衔杯。^⑤ 古时事，今时泪。前人喜，后人哀。^⑥正醉里，歌管成灰。^⑦新愁旧恨，一时分付与潮回。鹧鸪啼歇夕阳去，满地风埃。^⑧

【注释】 ①越州：古州名，治所在今浙江绍兴。越王台：越王勾践登眺之所，在会稽稷山。或云此地乃勾践戒斋台。②越山、越水：泛指钱塘江以南、绍兴市以北的山水。这里古代属越国。③个中：这里面。④凌：登。胸次：胸怀。崔嵬：高峻的样子。⑤衔杯：指饮酒。⑥后人哀：语本杜牧《阿房宫赋》：“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⑦管：管弦乐器。⑧“鹧鸪”句：传说鹧鸪啼声似“行不得也哥哥”，令人愁肠断绝。歇：止。

【译文】 越山的云雾，越江的流水，越王的亭台。这里的景色，特别值得留恋徘徊。登高望远，山势高峻，使人开阔胸怀。黄鹂和紫燕，晚报了春天的消息，它们劝我举杯畅饮开怀。

古时斑斑的事迹，今日为之落泪。前人欢喜的事情，今人为之悲哀。恰好是醉酒狂放，歌声悦耳。管吹悠悠，如今都已灰飞云外。近来的忧愁和旧日的怨恨，一时间都托付给潮水，回环澎湃。鹧鸪啼绝，夕阳西下，满地尘埃。

【总案】 这首词作于南宋灭亡之前。度宗咸淳年间，汪元量曾与友人同游会稽越王台。他登临古迹，浏览山川风物。遥想古人，心潮起伏，思绪万千，慨然命笔。它即写出了山川景色给词人的感受和陶冶，又对历史的盛衰兴亡深致感慨。那时，襄樊军民正在浴血奋战，抗击入侵的元兵。南宋小朝庭处于风雨飘摇的危急之中。这首词所流露出来的沉重、哀婉的情感，大约与时局有关。通篇如行云流水，自然婉转。抚古讽今，含而不露。境界开阔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