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鉴赏·《惜黄花》·史达祖

史达祖

　　九月七日定兴道中

涵秋寒渚，染霜丹树。尚依稀，是来时、梦中行路。时节正思家，远道仍怀古。更对着，满城风雨。黄花无数，碧云欲暮。美人兮，美人兮，未知何处?独自卷帘栊，谁为开尊俎，恨不得、御风归去。

这首词是词人在行旅途中的思家怀人之作。全令采用散文笔法，抒写自由，文字流畅。感情表现真实自然，宛若行云流水，舒卷自如。

上阕写行旅中所见的秋日景色以及由景物所引发的感怀。“涵秋寒渚，染霜丹树”，以两组典型意象写出词人视野中的满目秋色。“涵秋”二字意蕴较深，“涵”者，涵澹也，水波摇荡貌。与“秋”字相连并与“寒渚”相系，则描画出秋水明澈、清波荡漾、影涵镜碧的清秋特色。“染霜丹树”系从唐人“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的诗意而来，较原诗更为精炼浓缩。“更对着，满城风雨”暗用“满城风雨近重阳”的典故，言简而意赅地写出词人因重阳(九月九日)将近益发不胜的绵绵愁绪。

下阕以激越的情感充盈地抒写对他心目中丽人的思慕和渴望。“黄花无数，碧云欲暮”与上阕“涵秋寒渚，染霜丹树”相对应，加浓对秋色的渲染。“美人兮”两次重复，充分倾泻了他心中这种不可抑制的情感，如同在向远方的所思作声声呼唤，这在一般令作着中是比较罕见的句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