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外国文学作品简析

【法国】 左 拉

左 拉

爱弥儿·左拉(1841—1902)，法国作家，自然主义理论创始人。1868年，左拉制定了《卢贡—马卡尔家族史》的创作计划。这部作品以法兰西第二帝国为背景，描述一个家族的两个分支在遗传法则支配下的兴衰盛亡史。《金钱》(1891)是其中的第十八部。在这部小说里，银行的兴建与破产，股票牌价的暴涨与猛跌，交易所里的勾结与斗争，无不被作家写得妙趣横生。情节的安排、人物性格的刻画也无不恰到好处。

交易所的钟刚敲过11点，萨加尔便走进了上波饭店，在一个临窗的桌子旁坐下来。

他总算盼来了雨赫，得到了他的哥哥要他到国外去做殖民地的都督的消息，萨加尔十分失望。

他走出饭店，朝交易所投去恐惧的一瞥。现在，他无心去那里，他得到毕式家里去，虽然他不愿意见到这个老家伙，但是他必须请毕式的弟弟译出这封俄文信。

信中是君士坦丁堡一个银行家对一件商业问题的满意答复。萨加尔高兴起来了。

萨加尔的地产事业失败以后，把自己在蒙梭公园的大厦让给了债权人，自己租住了阿尔魏多大楼的二楼和楼下。在这里，他结识了住在三楼的工程师哈麦冷和他的妹妹嘉乐林夫人。哈麦冷大学毕业后几度失业，嘉乐林被那个拥有百万财资的丈夫遗弃了，生活都相当艰难。

哈麦冷梦想自己有个联合轮船总公司。他向萨加尔描述着自己的计划，这种投机与冒险的欲望与萨加尔不谋而合了。

这两家更密切的生活开始了，在一次不可克服的感情冲动下，嘉乐林倒入了萨加尔的怀抱，她属于了他。

工程师终于有了他周密的计划： 改造巴勒斯坦，把教皇迁至耶路撒冷，让叙利亚宣布独立，然后再叫它合并进去。

萨加尔得到了君士坦丁堡方面的满意答复之后，开始动手组织他的财团了。他找到了德格勒蒙，入股的事情最后商定好了，只要有卢贡的同意即可。卢贡依然是那么冷漠，最后只好采取欺骗的手段，使德格勒蒙等人答应认购五分之四的股票，组织一个财团。

5个月过去了，事情还没有结果。萨加尔自认这一次又要失败了，但是一星期后的一个早晨，德格勒蒙给他带来了成功的希望： 财团的成员都已约齐，事情可以进行了。

财团组建完毕了，而且刚开始就有很高的声誉。越来越多的人乐意把自己的积蓄信托在萨加尔的银行里。为了扩大自己的影响，萨加尔准备买下《希望报》作为自己的宣传机器。

10月5日，公证人勒格兰接受公司的申请，公司定名为“世界银行”，紧接着召开了成立大会和董事会，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就在开会的当晚，一位不速之客的来访使萨加尔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人就是“代理商行”经理毕式手下的梅山太太。

毕式的所谓“代理商行”专门收集那些无价证券，那些行将倒闭的公司的股票，希望这些证券一旦复兴起来或者把它作为一种犯罪的商品，来肥润自己。梅山太太访问萨加尔当然也不无用意。13年前，萨加尔诱奸了梅山的表妹罗丽莎。罗丽莎死后，遗弃下一个孩子被梅山太太收养下来了。罗丽莎得到萨加尔的12张50法郎的借据也落在梅山太太之手。此行当然是为此而来，但萨加尔做梦也没料到这一点。

一个多月以后，毕式亲自来访嘉乐林夫人，并说明了这件事，要求萨加尔付给字据上的法郎以及维克多的抚养费。

嘉乐林夫人不相信萨加尔会有这样的历史，她亲自来到那不勒斯，眼前的事实使她确信维克多是萨加尔的儿子。第二天，嘉乐林夫人瞒着萨加尔把维克多这件事办妥了。她付给了梅山的费用，领维克多进了儿童习艺所。

几个月过去了，世界银行渡过了开始时的困难时期，召开了第一次股东大会，完成了增资的申请，买下了《希望报》。

不久，雨赫从卢贡那里给萨加尔带来了好消息，奥地利皇帝把威尼托割给法国皇帝，普鲁士和意大利将达成停战协议。这样，交易所一直下跌的行情将要暴涨。除了他们外还没有任何一个赌头知道这一消息，萨加尔决定用这一夜工夫要经纪行给他订下最大数目的多头支票。

第二天中午，交易所的交易开始了，萨加尔获胜了，他一下子赚了两百多万。萨加尔一时成了伟大的人物，世界银行也以疯狂的速度扩大其规模。到了12月，股票价格已超过1000法郎。

萨加尔现在真正拥有了黄金王国，他的宝座就设在装满黄金的口袋上。

11月下旬的交割期又到了，每天早上，来宾像巨大的洪流冲击着萨加尔，使他头晕目眩。最近的股票价格已达到2300法郎，但他已经预感到，公司自己买自己的股票来抬高股票价格，其结果势必自行消灭。

12月初，世界银行的牌价已达到2700法郎，但是令人不安的坏消息越来越多，萨加尔在胜利的浮夸的幻像中生活，他已经感到他脚下的地面已有裂缝。

到了12月21日，交易所宣布的牌价已达到3020法郎。

站在最高峰的萨加尔感觉到大地在震动，他是王，但他有一种不敢承认的坠落与恐惧。

在这一年12月底的交割期那一天，经过了几个星期的骚动而临近了最后斗争的日子。

萨加尔来到他经常呆的地方，他始终以那种可爱而安闲的态度安慰赌他一方的人。

人们在等待着开盘的行情。

下午一点了。开盘时叫价3030，一点钟过后，行情有下跌的趋势，但收盘时的价格竟涨到3060。

1月3日，世界银行股票价格突然下跌了50法郎。萨加尔又利用巨额买进，把股票牌价提高了30法郎。上涨，下跌，世界银行就处在这样的动摇不安之中。萨加尔已迫不得已发行了本票，并从外国借来了一些空头支票。

第二天，交易所呈现出一派绝望的忧郁景象，萨加尔站在那里注视着行情的变化。突然，他看到梅山太太正在俯瞰着整个战场。

股票继续下跌，直到30法郎，世界银行彻底失败了。萨加尔被捕了，哈麦冷也没有逃脱失败带来的厄运。

12月中旬，世界银行的案子有了最后的判决，萨加尔和哈麦冷被判处监禁和罚款。就在那天，萨加尔乘一部晚车去比国了，哈麦冷则到了罗马。

3个月以后，嘉乐林夫人收到哈麦冷的来信，要她到他那儿教书。嘉乐林夫人整理着行李，这时她忽然想起萨加尔。她知道，他在荷兰，正投身于一个伟大的事业。

也许他是对的，直到现在，金钱仍然是一种肥料。在这堆肥料中，可以生长出来明天的人类社会。含毒的、带毁灭性的金钱现在成为一切社会发展的酵母，成为有利于人类社会生存的伟大工程所必须的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