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蟫史》简介|鉴赏

又名《新野叟曝言》。文言长篇小说。二十卷，清屠绅撰。初刊于清嘉庆五年(1800)，即世所称“磊砢山房原刻本”。首有小停道人序、杜陵男子序。每卷后又分别有题为“殳父生先生”、 “谷雨道人”等评者的评诠之语。还专门附有绣像两卷，卷各61页。一面为图，一面作赞。第一幅图绘的是磊砢山房主人，即本书作者屠绅。后又有收入《上海申报馆丛书》的铅印本。

屠绅字贤书，号笏岩，江苏江阴人。生于清乾隆九年(1744)。乾隆二十八年(1763)举进士，历仕云南宗师县知县、甸州知州、广州府同知。其为人风流豪放，钦慕汤显祖辈为人，与黄景仁、洪亮吉等为诗友。又喜好女色，姬侍众多。嘉庆六年(1801)，入北京候补时，以暴疾卒于客舍。著有志怪《六合内外琐言》、杂说《鹗亭诗话》等。

小说叙述福建书生桑蠋生，某日乘船航海南行，因船破落水，漂流到甲子石之外的海边，被渔人常大溜、沙小溜救起，去引见指挥甘鼎。时鼎正奉皇帝之命筑城防寇，因用桑生之图筑成神奇的城垣，使外寇不能进犯，鼎遂大喜，依为股肱。又在掘井时得地穴中书三箧，桑生对甘鼎说： “此书明明授我主宾矣。”于是，专门在秘室中作龛秘藏，有所求时，两个人即拜而一同启视，皆大悦。

这时，石湾村有人作乱，为首的叫邝天龙，自号广州王，并有妖士娄万赤辅助。甘鼎即密令出兵前往围剿。桑生在军中策划帷幕，又有龙女、矮脚道人助战，结果邝天龙战败被擒，娄万赤逃走。甘鼎因战功晋升为镇抚。

镇守凉州的陇西公被围困危急，甘鼎前往援助。有天女木兰，骁勇善战，斩将歼敌，有进无退。后甘鼎微服渡锦江东下，路遇员夫人。甘鼎得其指点：平苗乱宜用文士，蜀中司马季孙，系司马相如之后，才真不世，命其持檄谕祸福，蜀中之苗，当不烦血刃。甘鼎纳其言，因得其所荐司马季孙。继又得季孙所荐的明化醇，能阐阴阳生死之机，因同收在幕府之中。

甘鼎从成都出发，带兵往酉阳扫荡乱苗。用明化醇之计，收服谢鬘儿、乐般。又从乐般处得破苗之关键所在，遂破苗酋手下妖师玛知古的妖镜，生擒玛知古。可是，东西两路的李节使、郭节使分别遭到围困。甘鼎得报，即派司马季孙、木兰率兵前住支援。这时李节使军中乏粮，有善点石的砭山先生和善点金的针道人，前来相助。针道人只身至蛮女营外，战胜而归。不久，又深入敌营，却陷入重围。幸得犷儿来救，得脱逃。

苗中新来了一个名叫唎哑喻的西洋人，自称奉娄万赤之命，欲前来助苗。苗酋噩青气见之大喜，便留下唎哑喻，并开设牛羊鹿豕之宴款待，拜其为国师。

甘鼎招降白苗之后，因妖气仍炽，遂被夺职解去总帅之任，由斛斯贵替代。斛斯贵率兵与噩青气交战，中其所设诱兵之计，几陷于死，为木兰，犷儿所救，方得幸免。后总帅印仍旧归甘鼎。鼎又得矩儿夫妇潜伏苗营，不时提供情报，还救出被困于马蛮江苗营的木兰。

斛斯贵想攻剿西南诸苗，又怕其火攻威力。木兰认为火攻不难对付，只怕交址人敷毒的飞弩。有贺兰献策，用梵僧所教神鱼膏涂身之法，可防毒弩，木兰遂带兵驾战舰南征。交址人抵抗，发火攻击，被木兰用法术击破，于是大获全胜。

甘鼎派兵与红苗噩青气交战，将噩青气击下马来活捉。噩青气降服，并自请率红苗去攻岛贼，以自效。噩青气用计生擒岛贼多稼，多稼惊死。后又擒斩显教岛城的梅贼。

时黄苗未平，甘鼎在扫平粤海叛苗之后，又去支援豫州的石中丞作战。桑蠋生与邬郁奉命去访善幻术的都毛子。都毛子能从画图中见一阁而上诸天，甘鼎知其奇能，即下书聘之。既得其人，立即向楚王成推荐。楚王亲自接见，请教退敌之计。都毛子即施法术，果然大败敌兵。

斛斯贵带兵从黄苗背后出击，与蔡小武交锋。黄苗兵掩至，恰斛斯贵卧病不起，不久即逝。时苗酋觽被擒，楚王命速斩。豫州行省有诏书至，封甘鼎为开国男爵位。鼎自请先赴黔，与蔡小武交战。结果活捉蔡小武，将其烹杀，以祭斛斯贵、贺兰诸灵。自是，黄苗被平。

随后，甘鼎又率军与抚军区星合击交址。用犷儿计策，斩关而入，大破敌阵，直捣交址王宫，擒住交址王，交址举国皆降。又斩前次逃逸的娄万赤，遂平定交址。区星奏捷朝廷，请立交址行省。甘鼎功成身退，弃官归里，桑蠋生亦衣锦还乡。

本书题名《蟫史》，“蟫”，即书蠹虫，又名衣鱼、蛃鱼。杜陵男子序说：“予独不见夫蟫乎?坠粉残编之内者，蛃鱼也;含灵积卷之中者，脉望也。常则觅生活于故纸，变则化腐臭为神奇，事安得执其常以拟其变呼?”指出作者以蟫自比，穷究古书而得其精髓。然本书实追求荒诞离奇的幻诞效果，虽然有一些史实的影子，却仍是“驱牛鬼蛇神于实录中”，以所谓“耸人之闻”， “餍好奇之心而供多闻之助”。是一部属于神魔小说一类模式的作品。在用语方面，作者以其生造硬语，力拟古书的一贯文风，造成古涩拗口、诘屈聱牙的行文特点，因此，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将其列入《清之以小说见才学者》，论其“虽华艳而乏天趣，徒奇崛而无深意”。

书中有部分性描写，同治七年(1868)，江苏巡抚丁日昌在开列必须“一体严行查禁”的《续查禁淫书目》中，将其列为“淫词小说”，予以查禁。

目 次：

卷之一 甲子城掘井得奇书 卷之二 庚申日移碑逢怪物

卷之三 忏铜头蚩尤销五兵 卷之四 争锦缎织女秘三绝

卷之五 明化醇倚床迷本相 卷之六 玛知古悬镜瞩中州

卷之七 锁骨菩萨下世 卷之八 点金道人遭围

卷之九 麻仡老厕上开筵 卷之十 葛琵琶壁间行刺

卷之十一 酒星为债帅 卷之十二 禅伯变阉奴

卷之十三 山中敝帚添丁 卷之十四 地下新船载甲

卷之十五 求博士恭献四灵图 卷之十六 解哥儿苦寻三生梦

卷之十七 连尾生吐胸中五岳 卷之十八 都毛子行阁上诸天

卷之十九 生心盗竞啖俗儒心 卷之二十 少目医终开盲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