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泪》简介|鉴赏

写情小说，十九段。清宣统二年(1910)上海维新小说社出版。卷首有作者自撰“读法”一篇，且附图十二幅故又称“绘图自由泪”。

钱塘世家的贵公子沈爱侬十七、八岁就进了教会办的学堂，接受西方教育。后来又到法国巴黎的大学里攻修文艺，得了文学博士的学位。二十四、五岁的时候，沈爱侬回到了故乡杭州。他在西湖边修建了一座西式楼房，名之曰天然精舍。爱侬和他很早就守寡的母亲住在里面，倒也清静。他时常写些鼓吹恋爱自由的新派小说，在社会上也颇有影响。老太太虽说不满意儿子写这样的东西，却也无可奈何。

爱侬有个妹妹名叫沈堇，字泪香，也是个女才子，长得又是花容月貌，和爱侬最是合得来。泪香的丈夫顾悔庵是个程朱理学的忠实信徒，虽对泪香十分体贴，两人却怎么也谈不到一起去。泪香常常跑到天然精舍和哥哥一起谈天说地，因而也认识了爱侬的一个旧日同窗夏侯悟我。夏侯悟我办了一份新天地日报，鼓吹一些新思想，但他的观点又与爱侬不尽相同，常常为此与爱侬争得面红耳赤。

这一天夏侯悟我来天然精舍约爱侬去看一个工艺美术博览会，恰巧泪香也在，三人便同车前往。博览会精品荟萃，人涌如潮。在观看间，泪香突然发现对面有一个背着画板的英俊挺拔的年青男子正朝她望来，四目相对，情苗暗茁。泪香遂推身上不适要先行回家，又再三推辞不要爱侬和悟我相送。泪香跟着那男子走出了博览会场，来到一处幽静的所在，两人互道姓名。原来那男子名叫胡痴仙，是杭州美术学校的教师，在杭州画界也是颇有影响的人。两人当下谈得极为投机，唧唧哝哝说个不停，泪香更有恨不相逢未嫁时的感慨。因天色已晚，两人只好恋恋不舍地分手。隔天胡痴仙差人送信给泪香，约她到家里叙谈。泪香心里七上八下，又是欢喜，又是恐惧，百般思虑之下，仍拒绝不了那份突发的感情。便找了个借口，独自跑去见胡痴仙。此番两人见面，情意更加浓烈，不知不觉便忘了形，做出了苟且之事。泪香回到家中神色异常，顾悔庵以为她身体不适，便延医诊治。泪香服药睡下后，顾悔庵独自在客厅里，心中猜疑不定。这时胡痴仙又差人送信给泪香，顾悔庵见字迹陌生，起了疑心，当下拆信观看。一看之下，不禁惊怒攻心，思之再三，决心了却此事。他写了一封休书，连同胡痴仙的那封信一起封起，交给泪香，诈称她母亲身体不好要她过去，并让她把信带给爱侬。泪香赶到天然精舍，见母亲并无不适，正自奇怪，那里爱侬读完两封信早已气得神色大变。当下事泄，泪香羞急交集，哭个不停。老母亲急怒之下昏厥了过去。

事情终于捅了出去，社会上舆论大哗。胡痴仙被杭州美术学校辞退，只好投奔湖北武昌的一个朋友去了。这里沈老太太挨了几天也终告不治。办完了丧事以后，泪香已经不能再在杭州呆下去了，趁着爱侬出门时，她搭上了去武昌的船，找胡痴仙去了。

却说胡痴仙到武昌以后不久，便因绘画技艺而出了名。武昌富商之女刘丽瑛慕名而来跟他学画，不久两人便结了婚。泪香赶到武昌，正愁没法寻找胡痴仙，忽见报上所登胡、刘结婚启事，当下目瞪口呆。正好此时，胡、刘夫妇所乘敞蓬马车从泪香所住旅馆窗前驶过，被泪香看得一清二楚。泪香万念俱灰，写下遗书一封，把自己的遭遇细细地记了下来。写毕，悬梁自尽。泪香的死讯和她的遗书都登在了武昌的报纸上，刘丽瑛和她的家人开始疏远胡痴仙。法院来人传胡痴仙，并以与有夫之妇通奸，间接逼死人命罪把他关押了，刘家又把离婚证书送进牢中让胡痴仙签字。胡痴仙在上海被判徒刑，宣判那天，爱侬、夏侯悟我、顾悔庵等都到了场。他们决心开办一个女子矫风会来教育年轻女子，拯救世风

新旧思想观念相互交替的时候，往往容易导致一些行为上的误差，《自由泪》从泪香、痴仙等人的恋爱过程入手，揭示了青年男女对自由恋爱的追求以及他们的幼稚。这一点是具有时代特色的，因而这本书明显地抱有教化的目的。作品的末尾，爱侬、悔庵、悟我等人统一思想，力图办女子矫风会来拯救世风。这一笔不应看作是旧礼教的复辟，而应看作是新思想和现实结合之后不断自我完善的一种象征。因为从整部书看，作者对新思想还是很赞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