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是团体中的成员太蠢了”|集体思维

猪湾事件，是1961年4月17日在美国中央情报局的协助下逃往美国的古巴人在古巴西南海岸猪湾，向菲德尔·卡斯特罗领导的古巴革命政府发动的一次失败的入侵。对美国来说，这次未成功的进攻，不仅仅是一次军事任务的失败，也是一次政治决策的失误。

面对猪湾惨败，肯尼迪总统曾愤怒地问道：“我们怎么会这么蠢？”

他得到的答案是：“团体中的成员太蠢。”

现实是不是这样呢？让我们看看入侵猪湾的计划者都有哪些人。麦克纳马拉，道格拉斯·狄龙，罗伯特·肯尼迪，麦克乔治·本迪，阿瑟·施莱辛格，迪恩鲁斯克，艾伦·杜勒斯……试问：有哪一个是蠢人？

那么，真正的问题出在哪儿呢？

答案就是：决策过程出了问题，也就是集体思维。

集体思维，最早是欧文·贾尼斯写的一本书的书名。他在书中分析了团体产生错误的原因：凝聚、孤立与压力，让团体过早达成共识以支持领导者最初的任何提议。团体领导者，通常会片面地拣选肯定自己与团体意见的证据，却没有思考其他与团体立场相违的证据。

入侵猪湾的计划者，毫无疑问是一个聪明的团体，可为什么他们会惨遭失败？

第一，他们知道自己很聪明，自认为不可能失败。但事实是，聪明人也可能做出愚蠢的决定。因为真正重要的不是你有多聪明，或有多愚蠢，而是你有多正确，你对事物的推理有多透彻。要控制局势，靠的不是意见、智商、名声和过去的经验，而是以证据支持的推理。支持结论的证据越多，结论就越可能是正确的。

第二，团体中的个别成员不想提出反对意见，一方面担心自己的说法遭到嘲弄，另一方面不想浪费团体的时间。施莱辛格曾在备忘录中表示，入侵古巴是不道德的，但在团队会议时却没有表态，因为肯尼迪告诉他：总统已下定决心，多说无益。

第三，几乎没有其他的选择可以考虑。肯尼迪在行动失败后试图解释这个错误：“中情局只给我们两个选择，入侵或什么都不做。”这个说法是真是假，我们不得而知。但真相是，总统可以改变自己的决策，真正的主导者是他，而不是中情局。

第四，团体领袖肯尼迪，早就表明自己支持入侵行动。这让其他成员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政策已经决定了，反对总统的决策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政治风险。

第五，这项决策很重要，也很复杂，总统又在压缩成员讨论的空间，让他们面对极大的压力与束缚。人在压力下所做的思考，通常不如在放松状态下的思考更为周全。

由此可见，社会影响力对人的实践、判断和信念有很大的影响。与团体一致是普遍的做法，可当我们为了顺从团体而违背现实原则，远离真理走向错误，并纯粹以团体的想法作为判断基础时，就会犯集体思维的错误。

集体思维是一种思考谬误，让人脱离现实，得出错误的观点，甚至导致灾难。借助猪湾惨败的事件，我们也该受到警醒：当自己的意见依赖于别人的意见，而非自己思考过的判断时，我们很可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