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民歌·甲申歌谣》原文与赏析

要纵奸，须种田; 欲装哑，莫问马。

这首歌谣，讲的是甲申年间，宏光朝初立，奸臣马士英与太监田成相互勾结，秉权误国之事。计六奇 《明季南略》云： “甲申宏光立，六月二十日丙子，澍(御使黄澍)同承天守备太监何志孔入朝求召对。既入见，澍面纠马士英权奸误国，泪随语下，上大感动……士英遂称病，尽移直庐器具从出，而以金币分馈福邸旧阉田成、张执中，两人向上泣曰：皇上非马公不得立，若逐马公，天下皆议皇上背恩矣。且马公在阁，诸事不犯皇上，可以优闲自在。马公一去，谁复有念皇上者?上默然。田成即谕士英病趋入直。随有旨：何志孔本当重处，首辅亟为求宽，具见雅度，姑饶他。有民谣曰云云。”

由此可见，“要纵奸，须种田”，意谓谁放纵了奸贼?是田成; 田成何以回护奸臣，因受了贿赂。“纵奸”谐 “种奸”，“种田”之 “田”则一语双关——种物之田与田姓之人。“种”者，给好处也。因为奸臣给田成以 “金币”，于是得到了保护。“欲装哑，莫问马”，则是说，御使不必指正朝廷得失，尤其不要追究马士英的责任。“莫问马”之 “马”，亦一语双关——骑乘之马与姓马的人物。此处之马姓人物乃奸相马士英。“莫问马”，即不要质问、追问马专权误国的种种罪恶。而马之所以得以在朝中横行，系与宫中太监田成有勾结。田与马，似一对害虫，祸国殃民。

甲申之际，江南指斥奸相马士英的歌谣极多，如“扫尽江南钱，填塞马家口”; “马刘张杨，国势速亡”; “射人先射马 (士英)，擒贼须擒王 (铎)”等。还有多首歌诀将马、田并提，如：

“求田方得禄，买马即为官”;

“弘光年，要做官，非骑马，即种田。”

这样一对活宝狼狈为奸，怎么能不败坏政事，丧师辱国呢?明朝的覆灭，自身要负最大责任，外敌的入侵，只是促成其较快覆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