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冯妇①攘臂②》注释,意译与解说

晋^③人有冯妇者，善搏虎，卒为善士。则之野，有众逐虎。虎负嵎，莫之敢撄^④。望见冯妇，趋而迎之。冯妇攘臂下车。众皆悦之，其为士者笑之。

——《孟子·尽心下》

【注释】

①冯妇：姓冯名妇，春秋时晋国人。②攘臂：捋起袖子，伸开胳膊。③晋：春秋时国名，五霸之一。④撄：触犯。

【意译】

晋国有个叫冯妇的人，善于逮老虎，后来成了一名善人，发誓不再杀牲。一天，他来到野外，见到众人在追捕一只老虎，老虎逃到山弯角落里，负隅顽抗。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捉拿。他们看见冯妇来了，便上前请他去逮老虎。冯妇就捋起袖子，跳下车来。大家都非常高兴， 可是那些腐儒却在讥笑他。

【解说】

冯妇已成善人，但路见众人逐虎，还是忍不住要攘臂下车，助众搏虎，这正是“江山好改， 本性难移”。而后世将那种不知自制而复任前事的人称为“重为冯妇”，其典就出于此， 自然其中是含了讽喻之意的。然而，如果回到“冯妇搏虎”这则故事本身，冯妇自有其天真可爱之处。众人逐虎，冯妇既为善士，当然不能再度出手，但是“虎负嵎，莫之敢撄”，又怎能见之不管。最后冯妇打破做善士的禁忌，终于再次亲手搏虎。冯妇所为，“众皆悦之”，因为大家觉得他见义勇为，实在可敬可佩。但是他也遭到几位“士者”的讥笑，大概他们认为冯妇不守人生信诺，不合君子之道。其实，冯妇勇而搏虎，为民除害，正是仁人君子所应该做的。所以，值得讥笑的不是冯妇，恰恰是那些迂腐不堪的 “士者” 自己。

【相关名言】

英雄——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在决定性的关头做了为人类社会的利益所需要的事。

——捷克和斯洛伐克·伏契克

太阳从最黑暗的云隙间射出， 荣誉见真于最平凡的习惯。

——英国·莎士比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