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剑·华山情》

【本书体例】

李峰著。1万7千字。载《传奇文学选刊》1985年第2期。

华山派第三代弟子欧阳风违背门规，贪图荣华富贵，身为大明御林军指挥，却与金人暗中勾结，引狼入室。谷金鹏奉师命清理门户，保护华山派的名声。谷金鹏本是欧阳风的师兄，念及昔日师兄师弟之情，谷金鹏力劝欧阳风悬崖勒马，悔过自省，重新做人，但欧阳风为金钱名利所诱，走火入魔，根本不听师兄的劝告，并用计杀害了谷金鹏。

事隔多年，古道上走来一翩翩少年，因见礼部尚书之子王金吾光天化日之下调戏一孤身弱女，少年遂拔刀相助，击退王金吾，为弱女解围。英雄识美女，美女爱英雄，两人产生了朦胧爱慕之情。少年名叫谷玉龙，虽对被救女子有倾慕之心，但却严守礼义道德。女子名叫牟小娇，因违背父命，不愿嫁给统军之子，欲投奔姑妈家，见谷玉龙武艺高超，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由对谷玉龙顿生好感。在牟小娇的请求下，二人遂结伴同行。

谷玉龙找到一家酒店购买食物，不料想正碰见杀害了自己父亲谷金鹏的仇人欧阳风。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谷玉龙挥剑欲报杀父之仇，但他到底功夫不及欧阳风，见势不妙，夺路而逃。牟小娇吐露真情，她原来正是欧阳风之女。两人各奔东西。

牟小娇走后，谷玉龙异常思念。他独自一人前往幽谷寻得《华山派武学秘籍》，武艺日有长进，并学到了华山派的绝技秘招。

谷玉龙约欧阳风到华山父亲坟前比武。欧阳风也想将计就计，将谷玉龙斩草除根。欧阳风因前次胜了谷玉龙，这次根本没将谷玉龙放在眼里，岂知分别后，谷玉龙寻得华山派绝技。两人一番激战，最后，谷玉龙使出“高山流水”招法，欧阳风双眼俱废，万念俱焚，自刎身亡。

谷玉龙终于找到牟小娇，两人虽相互爱慕，终因父辈之仇而分手，空留一片感伤。

武林中不乏为民除害的侠士好汉，但也有依仗武功胡作非为的武林败类。这篇小说中的欧阳风就是武林败类。他本是华山派弟子，在华山得到师傅、师兄的精心指点，学到一身出众武艺，但他却没有继承华山派的武德。下山以后，他贪恋功名，一味追求荣华富贵，卖身投靠阉党，当上大明御林军总指挥，又与金人暗中勾结，引狼入室，出卖祖国山河。他不仅不听从师兄谷金鹏的苦苦劝说，反心生歹意，趁人不备，杀害了对自己恩重如山的谷金鹏。

作者在刻划这个武林败类形象时，尽可能写得生动传神，武侠小说的人物多有类型化之毛病，但这篇小说在写欧阳风时，并没有简单地丑化他。尽管他没有华山派的武德，但仍学到了一身华山派的武艺，当上了御林军总指挥，可见武艺非同一般。他在杀害了师兄后，本想索性斩草除根，将师兄之子一并除掉，但心里到底涌起一股“负罪感”。可见，作者在描写这个人物时既抓住了他总的个性特点，又不简单化，而使这个武林败类的形象丰富生动，栩栩如生。作者对谷玉龙的刻划也注意了人物性格的丰富复杂，谷玉龙与欧阳风有杀父之仇，自然不共戴天，加之欧阳风无恶不作，谷玉龙不仅是为己报仇，也是为民除害，为华山派恢复名声，清除败类。可是，谷玉龙偏偏因仗义救人结识了欧阳风的女儿牟小娇，并对她产生朦胧爱慕之情。当他得知这一真相时，心情非常复杂，一方面无法忘记杀父之仇，同时也无法断绝与牟小娇的私情，真是肠断心伤。多情未必不丈夫，复仇和爱情同是人类的两大心理类型，当它们奇妙地结合在一起时，也就充分表现了人的丰富复杂性。

这篇小说没有一般常见的大团圆结局。谷玉龙报了杀父之仇，但却正因此无法与意中人牟小娇共涉爱河，因为牟小娇正是欧阳风之女。他们无法忘记父辈之仇带给他们的心理阴影，在爱与恨、仇与友之间，他们找不到一条超越二者的桥，从而只能留下一片情天恨海。

这篇小说写了家仇，但又不局限于此，谷玉龙固然是为报杀父之仇而找寻欧阳风，但家仇国恨又交织在一起。欧阳风不仅杀害了他父亲，而且投靠阉党，勾结金人，出卖祖国，不仅是武林败类，也是民族国家败类，因而，谷玉龙的复仇也就不仅仅是报家仇，也是为民除害，为国除害，带有更多的社会内容和积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