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尔曼》外国文学作品简析

法国作家梅里美(1803—1870)所写的西班牙大盗与茨冈女人的爱情悲剧故事，是与《高龙巴》齐名的一个著名短篇。作者去西班牙考古旅行，在途中结识大盗唐·若才，并交上了朋友，后来，若才行凶入狱。临刑前，若才将自己一生的经历亲口告诉作者：他原是一个烟厂值日警卫，因放走了一个在吵架中伤害对方的女罪犯——女工嘉尔曼而受到一个月的监禁处分。出来后同嘉尔曼来往，因争风吃醋又杀死了排长，被迫逃走，加入嘉尔曼一伙走私贩。嘉尔曼丈夫出狱后，若才借故把他去掉，并要求嘉尔曼同他一起离开西班牙，去新大陆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但遭到拒绝。不久嘉尔曼又爱上斗牛士吕加，导致两人的关系最后破裂，女方宁死不屈。结果，唐·若才手刃嘉尔曼，把她埋葬后， 自己向警卫站自首。

这部作品的意义在于：首先梅里美又一次从具体的事件与行为的复杂性去塑造他的人物。男女主人公都是邪恶的典型，他们凭借色相、膂力，卖淫偷盗，无恶不作。可是就在这些恶行中，表现出资本主义社会一般人可能有但也不是人人会有的某些特征。比如嘉尔曼这样一个应该被否定的女性，她原是一个女工，是社会把她抛弃掉的，但她自己并没有抛弃掉对自由的向往和执着。当生命受到威胁时，她寸步不让，视死如归，无所畏惧。这种叛逆性格，对虚情假意、贪生怕死的资产阶级的确是一种辛辣的讽刺。其次，作者打破了悲剧的常规写法，他没有把悲剧的因素简单地写成偶然的意想不到的事故或外在的不可避免的某种致命的力量，而是把产生悲剧的可能性渗透到男女主人公的自然素质或生命的某种内驱力中去，让独具的悲剧毒液在血管里流动，外在偶然事件作为诱因起作用。再次，梅里美在这里仍然是以客观的态度，朴素的笔调，不动声色地记述自己的亲身经历，因而读起来倍觉真实。最后，就结构与写作手法来说，前半部写旅途中与若才相遇，在高达奎弗河边与嘉尔曼相识，对人物外部的描写既细腻又生动，有神态，有言语，有动作，把人物写活了。后半部写唐·若才与嘉尔曼的爱情纠葛及其结局，曲折紧张，深沉明快，更兼色彩缤纷，情趣盎然，不失为抒情的写实主义艺术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