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夜

霜草苍苍虫切切⁽¹⁾，村南村北行人绝⁽²⁾。独出门前望野田，月明荞麦花如雪。

【译诗】青青霜草，切切虫鸣，秋夜多凄楚；村南村北，行人绝迹，万籁尽萧疏。独出家门望原野，不禁惊喜醉于景；月光皎洁，麦花晶莹，美景如图。

【解析】白居易的诗以清新自然、平实如话而著称。《村夜》体现了白诗这一风格。它词意清新、语出自然、深沉隽永，尤其用迭词描状，画出了一个十分优美，幽静的乡村之夜。“霜草苍苍虫切切”，这是写景。连用两个迭词“苍苍”、“切切”，刻意描绘“草”和“虫”。霜草青青、郁郁苍苍，点染了秋色之浓重，使其意境和场景更为开阔。切切虫鸣、断断续续，渲染了秋夜之凄清，令人感到秋夜的萧瑟与凄凉。迭字描状十分传神，创造了一个深邃的意境，打动了读者的心。“村南村北行人绝”，这是写人。夜深人静，村南村北，行人绝迹，万籁俱寂。一片黯淡、凄寂，衬托了诗人因老母去世心境不佳的凄楚、孤独之感。“独出门前望野田”这一句，既承上收束对自然景色的描写，呼应“行人绝”，又点出“独”、“望”的情景，引出下句。“月明荞麦花如雪”，展示一幅清新、优美、幽静的画面：皎洁明亮的月、一望无际的田、晶莹透白的麦。相映成辉，美不胜收。这清淡雅致、幽美宜人的景色和上联萧瑟凄凉、黯淡寂静的景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诗人暂时忘却不快，完全陶醉于美的情境里，融于美的自然中。情景交融，物我浑一。作为一种感人的力量，语言的真正美，产生于言辞的准确、明晰和动听。《村夜》之所以感人，即具备了这三个特点。迭字迭词，描摹出草色、虫鸣，一静一动，准确形象；“草苍苍”、“虫切切”与“月明”、“花如雪”形成鲜明的对比，明晰生动；借自然景物的变换绘出人物的心情变化，情景交融，生动感人。全诗无一个华丽的辞藻，尽用白描，以有限的语言给人以无限的美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