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蕊花·琼花》咏玉蕊花诗鉴赏

王令

无双亭下枝，密密复稀稀。

蚌碎珠迸出，须牵蝶合围。

会须珍作宝，常恐散成飞。

况是东风后，游人莫易归。

“西门秦氏女，秀色如琼花。”(《李太白诗》《秦女休行》)李白在诗中将琼花与美女相比较，可见琼花之美。琼花，叶柔而莹泽，花秀而芬芳。宋淳熙后多聚八仙花接木移植，为稀有珍异植物。古以洛阳扬州所产最佳。诗人王令在这首诗里描写了琼花的秀美，表现了他对琼花的喜爱与珍惜之情。

诗的首联是描写在远处看到的琼花的景况及花之所在。“无双亭下枝”交代了花丛是在无双亭的周围。王令五岁起至青年时期一直在扬州生活，而无双亭即是扬州风景秀丽之处。于是，动人的春光与秀美的琼花便被诗人的生花妙笔描画了出来。每当繁花似锦的五月，天目琼花簇拥而起，锦绣连缀一片。“密密复稀稀”描画了琼花花丛高低参差、疏密相间、花叶匹配、相互映衬的繁茂而绚丽多彩的景象。这种概括性的远写之笔，除了表现出琼花花丛的色彩鲜艳之外，主要描画出琼花的蓬勃生机，欣欣向荣，显示了琼花旺盛的生命力。

诗的颔联是就近描画琼花的姿容与特征。天目琼花又名玉蕊花，为忍冬科荚蒾属，花密集于枝梢，形成直径为八至十厘米的乳白色复伞花序。琼花盛开之时，每朵花的五片花瓣向外舒展，托出花药数粒。微风过处，居于花丝梢头的花药轻轻颤抖，与花瓣相映。这时，雄蕊上的花药恰如砸开蚌壳后迸射而出的珍珠，阳光照耀，银光闪烁。“蚌碎珠骈出”正形容了这一生动景象。与其它花卉相比，琼花新颖别致。琼花树冠的外沿布满一圈簇拥而起的花朵，细嫩的花梗托着艳若彩蝶的花而迎风摆动，悠悠颤颤，宛如“须牵蝶合围”。此外还有一解，雄蕊细嫩如丝，花瓣形若彩蝶。雄蕊悠悠，花瓣颤颤，也宛如“须牵蝶合围”。此诗颔联采用了静物动写的手法。这样不但形象地勾画出花的特征，还赋予琼花以动的姿态和蝶逐群花的比喻，这就给琼花注入了新的生命与性情神韵。因而此联诗句格外显得生动，仅仅两句就写出了琼花的特征、形美与性情神韵。并以群蝶相逐的比喻表现了花的芬芳诱人。

正由于琼花鲜美芳香可爱，于是颈联就表现了诗人油然而生的珍爱之情。“会须”即是“应该”、“应当”。颈联意谓应该将琼花当作珍宝来爱惜，常常担心这丛丛秀美的琼花会化作群蝶一飞而逝。这种珍惜之情，从感情的角度来侧面衬托琼花之美，琼花可爱。“常恐散成飞”之句，再次将花喻蝶，既形象地表现了花的形态，也准确地表现了由珍惜而引起的担心之情。

诗的尾联也是从感情上珍爱的角度来侧面表现琼花之美。但与颈联不同的是，尾联是以劝诫、提示别人的口吻出现。暮春初夏之际，正值琼花开放之时。游人观景可趁此一饱眼福，若错失良机定会嗟叹不已，十分懊悔。“东风”表春季，“东风后”即暮春初夏，为琼花盛开时期。“莫易归”三字是对别人的恳切诚挚劝导之语，更为深刻地表现了诗人对琼花的珍爱之情。不仅自己观赏琼花流连忘返、赏心悦目，还提醒游春之伴切莫轻易错过这良辰美景。诗人对琼花钟情之深与欲使琼花之美能天下共赏的愿望，体现了他对大自然，对生活的热爱，以及他那广博的胸怀。

这首诗写琼花有正面写也有侧面写。正面写又有远处勾勒和近处描画之分。远处勾勒即以写意之笔概括了琼花的规模、气势与疏密;近处描画则以精工之笔细腻地画出琼花花冠、花蕊与花瓣的形状特征。侧面描写有抒情赞叹，也有对游侣的劝诫与提示。抒情赞叹表现了诗人对琼花的由衷喜爱，提示与劝诫反映出琼花将会受到更多人的观赏与珍爱。这种从感情上的描写照应与深化了前面的正面描写。于是，秀美的琼花便袅娜多姿、活灵活现地来到读者面前，令人心驰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