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鉴赏·《甘草子》·柳永

柳永

秋暮。乱洒衰荷，颗颗真珠雨。雨过月华生，冷彻鸳鸯浦。池上凭栏愁无侣。奈此个，单栖情绪!却傍金笼共鹦鹉，念粉郎言语。

这是一首悲秋怀人之作。首句即点明时间：秋暮。突然间下起了一阵雨，秋风萧瑟，吹得雨滴忽东忽西，胡乱地洒在衰败的荷叶上。雨过了，风停了，月亮升起来了。冷清清的月光照着鸳鸯浦一汪秋水，使人感到透心儿的凉。“冷彻鸳鸯浦”，本是写景，已包含着主观感受，并且为下片写人作了铺垫。

下片紧接上句转入写人。“池上凭栏愁无侣”之“池上”，即是“鸳鸯浦”，“无侣”与“鸳鸯”对比，“愁”正由这对比而来，“奈此个，单栖情绪”即是不堪忍受这孤单生活带来的寂寞、冷落、愁闷，何况又正值此秋暮呢!没有办法，只好和笼子里的鹦鹉说话，不料鹦鹉却记得“粉郎”的言语，学着“粉郎”的声腔和她对话。

这首词写景又不单是写景，而是渲染出一种情感氛围，含蓄蕴藉地表现了人物之情。写人之时，又紧紧结合环境，将人物和背景融为一体。尤其是末两句，写和鹦鹉共语，看似平淡，但深情蜜意，令人玩味不已，实是神来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