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鉴赏·《凤栖梧》·柳永

柳永

独依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上阙写离情之生。触景生情原是一种普遍的写情方式，可这首词却倒过来写。“望极春愁”，愁怎么能望得见呢?原来，“春愁”是从那“草色烟光残照里”触发出来的。自从《楚辞》中将“芳草萋萋”与“王孙游兮不归”联系起来后，草色就成了离情的意象，难怪词人会望草色而动情了。至于“残照”，那更使人联想到时光的流逝，青春的短暂。先说情，再写景，融情入景，以景结情，便渲染出一片感伤的情感氛围。

下阕写离情之重。他要尽量显得那样疏野、狂放，对酒当歌，一醉方休。但是，酒精也没有那么巨大的力量将愁情驱散。“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字字千钧，掷地有声，将情感抒发推向了高潮。综观全词，上阕融情入景，用“细细”、“黯黯”写离情别绪的乍起;下阕直抒胸臆，用坚定语将离情的无法排遣、沉重、深沉表现得淋离尽致。短短一首小令，写景抒情如此脉络清楚，层次分明，实在使人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