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玉清女士流離百詠序》原文与赏析
冒廣生一九四九
《冼玉清女士流離百詠序》古诗句出处:冒廣生(一八七三~一九五九),字鶴亭,號疚齋,江蘇如皋人。光緒二十年舉人,歷任刑部及農工部郎中。入民國,歷任農商部全國經濟調查會會長、江浙等地海關監督;抗戰勝利後任中山大學教授、南京國史館纂修;後任上海市文管會特約顧問。著有小三吾亭詩文集、疚齋詞論、冒鶴亭詩歌曲論著述、四聲鉤陳、蒙古源流年表等。
古才媛生亂世,遊離道路,其辛苦莫過於李易安。易安以文章名,而所為漱玉詞,乃於海山奔竄舟車戎馬之間,曾無一紀事紀行之作,豈其吟事之頓廢歟?抑有之而後人裒輯有未備也?吾嘗取易安打馬圖及所作金石錄後序,稍稍次其蹤跡。蓋自建炎元年三月,始從淄川渡淮,凡兩至建康,一家池陽,中間欲往洪州不果,有弟迒任敕局刪定官,遂往依之。到台,台守已遯,之剡,出睦,棄衣被走黃巖,入海,從御舟之溫,又之越之衢,復從衢之越,從越之杭,又避亂西上,過嚴子陵釣臺,至金華家焉。其在越所主為鍾氏,在金華所主為陳氏。時已紹興四年,易安年五十三,距其離濟南故居柳絮泉者八年。後此蹤跡,吾莫能詳,蓋書缺有間久矣。
南海冼玉清女士,意慕北宮嬰兒子,修潔自愛,望之如藐姑射仙人。其能詩詞、能四六、能畫,與易安同,其得名或不如易安,而其潛心樸學,且踐履宋明諸子篤實之言,又不似易安好論文以中人忌,致速重謗。其主講嶺南大學者廿年,嘗與吾同在廣東通志局,同在勷勤大學,同在國史館,其視吾若嚴師,吾視之如畏友。別十三年,遇嶺南人北來者,必詢吾起居,饋吾飴餳,或他果物,其久敬而能不忘也若此。頃郵致其避難所作流離絕句,乞吾一言,將付剞劂。其中分途中雜詩、曲江詩草、湘南詩草、坪石詩草、連陽詩草、黃坑詩草、仁化詩草、歸舟雜詠,凡百首,自為之注,於山川道里訓釋綦詳,使人讀之如親歷其境,而覺此中有人呼之欲出焉。至其文字之美,猶其次焉者也。玉清以倭亂出,多歷年所,與易安幾不相上下,而亂定猶得歸其瑯玕館,平生書畫玩好,雖遭焚劫,收拾餘燼,猶有存者。以視易安所藏,一灰燼於青州,再委棄於洪州,三盜竊於越州,以學士李格非之女,宰相趙挺之子婦,湖州守趙明誠之妻,而垂老一身,顛連無告,客死異域,遊魂不歸,其為幸不幸何如?而古今才媛,胥不獲安居而享太平之福,則又致悲也已!己丑三月,七十七叟冒廣生。
《冼玉清女士流離百詠序》古诗句出处:集評
《冼玉清女士流離百詠序》古诗句出处:【穎廬】 曩於中山圖書館閱讀,每於舊冊中見碧琅玕館主人手澤小箋,眞流略之大方,嶺南巾幗學者,首屈一指,不惟作辭章才人觀也。【穆如】 比附過高,似不諳前人譽過即貶之義。【許紹鋒】 論述易安過多,喧賓奪主。【易庵】 琅玕館晚年所爲詩,見媚於當道,靡然不可振拔,視之流離諸作,已判然二人矣,惜哉!【陳渺之】 前云名不及易安,或其幸也;後言遇略勝於易安,眞其幸也。前後俱見愛惜之情,長者之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