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鉴赏·《长相思 惜梅》·刘克庄

刘克庄

寒相催。暖相催。催了开时催谢时。丁宁花放迟。角声吹。笛声吹。吹了南枝吹北枝。明朝成雪飞。

本词副标题为“惜梅”，上片着重在一个“惜”字上。首两句写梅的开放和谢落。梅花冲寒而放，所以说是“寒相催”。“暖相催”是指气候转暖，促使梅花萎谢。以下两句叹息寒催梅开，暖催梅落，早开便得早落，因此就叮嘱花儿，还是迟一点开，或者干脆别开了吧。惜花之心，人皆有之，对此，作者自有不同的看法，俞陛云评曰： “花开便落，莫如不开，佛家所谓无得亦无失也。词为惜花，而殊有悟境。”

下片从惜梅引申到伤时，先写闻曲有感。本来乐声与梅花的开与落并无关系，但因汉代军中之乐横吹曲中有《梅花落》笛曲，唐大角曲有《大梅花》、《小梅花》等曲，所以听到角声、笛声中传出落梅之曲，就免不了要与当前时局联系起来。词意至此，已从惜花转到忧时。“吹了南枝吹北枝”，此句承上两句而来。南方气候暖和，寒流罕至，岭梅往往南枝花落，北枝方开，所以说角声、笛声吹落了南枝梅花，又吹落了北枝。这里暗与上文照应，隐指危机存在于偏安江南之小朝廷。末句词意又是一转，仍然归结到惜梅，梅花开时韵胜香清，受人爱赏，谢时落花千万片，漫天随风旋舞如飞雪，使人不胜叹惋，难以挽留。此处再一次突出“惜”字，并为上片“丁宁花放迟”之句作出了形象的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