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的时光不能留

〔美国〕弗洛斯特

大自然的新绿是黄金，

算这天然姿色最薄命；

大自然的嫩叶是朵花，

这好景可只是一刹那；

于是叶子无非叶子一张，

伊甸园也就陷入了悲伤。

美好的清晨转眼成白昼，

黄金的时光不能留。

（方平译，选自《在大海边》）

【赏析】

弗洛斯特是美国公众公认的田园诗人，在浓郁的乡土气息之下，他的诗中充满了现代意识以及开阔的精神境界。他的作品不仅仅停留于生活的细节与一般化的感受之中，在他简朴的语言之下，存在着对人类生活最深切的感知与领悟，这是他的诗使人久读不厌的重要原因。

从《黄金的时光不能留》这首诗中，我们可以看到诗人细微的观察能力与敏锐的感受能力。在春天，枝头新叶花朵般闪现即逝之中，一张充满新奇稚嫩的叶子很快地变成了一张普通的叶子，伊甸园中欢乐而战栗的瞬间，也转眼陷入了悲伤之中。所有这些瞬间都如同黄金一样珍贵。对每一个生命，对每一种事物，都会有其无限美好而宝贵的那一瞬。你是否抓住了它？是否体会了它？

现代主义诗歌将经验与生活的道理融于其中，在写自然景物的同时也汇入了人的感知与领悟。在弗洛斯特的作品中，这种手法是经常性的，正如这首小诗，语气没有奇特之处，质朴而简单，诗人却将一种敏锐的感知潜在其中，使我们深入地体会到了，美好时光转瞬即逝，生命有时处在最光辉的时刻，我们要抓住它，不要放弃，因为时光是一去不复返的。当然，作为人生的一种感叹，也让我们从中体会到了一种淡淡的清愁。对人生的感叹，是弗洛斯特作品中一个重要的主题。

（林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