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握砂》之一

〔日本〕石川啄木

在东海的小岛之滨，

我泪流满面。

在白沙滩上与螃蟹玩耍着。

（周启明译，选自《石川啄木诗歌集》）

【赏析】

轻轻地吟诵，如唱一支哀婉的歌，在动人的余音里，我（或你）泪流满面……

这首短歌，首先以深情摄住了读者的心。生活在历史的长河中，有快乐，也有痛苦，大至社会的悲哀，小至个人的哀怨。在小岛之滨，在白沙滩上，“我”与螃蟹玩耍着。这不是童年的海滩，而是一个孤独的成年男子在那里一边流泪，一边逗螃蟹玩。这引起我们许多同情与联想。在愁烦袭来的日子里，我们也许会跑到原野，对一口枯井发呆，或者摘下身旁的野草，对着落日，热泪盈眶。螃蟹是一种不知人间沧桑的低级动物。这从反面衬托出当时诗人：满腔心事，如远远的波涛，滚滚不息。

石川啄木出身贫寒，是日本浪漫主义诗人。在《一握砂》这部短歌集中，诗人抒发了人生的不幸与愤懑，表现了其热爱正义与真理，勇于探索人生道路的积极精神。就像短歌中所写的，“没有生命的砂粒，多么可悲呦！用手一握，就从指间纷纷地落了。”这是诗人对总题《一握砂》的最好解释。诗人的苦闷与痛苦，也反映出日本明治时代知识分子的共同命运。作者写这首卷头歌时，虽然充满眼泪和悲伤，但我们透过模糊的泪眼，看到了一颗历经生活磨难却依然坚强的心。

这首短歌体现出作者独特的风格。他摒弃了古典诗歌典雅的辞藻，用一种散文的笔调，表现出清新、朴实、韵味深长的特色。

（霏霏、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