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靓·疥疮五德》注释,意译与解说

陈大卿患疥疮，上官者^①笑之。公曰： “君无笑， 此疾有五德可称，在众疾之上。”其人询之曰：“何谓五德?”公曰：“此未易言。”上官曰：“君试言之。”公曰：“不上人面，仁也;喜传于人，义也;令人叉手揩擦，礼也;生罅^②指节骨间，智也;痒必以时，信也。”上官闻此语，大笑之。

——《事林广记》

【注释】

①上官者： 上级官员。②罅 (xia)： 瓦器的裂缝， 这里指手指间的缝。

【解说】

这则寓言的讽刺甚明：说所谓“仁、义、礼、智、信”这套儒家伦理道德，与肮脏的疥疮一样，令人讨厌。但其讽刺技巧很有特色。从整体上讲，是比喻， 这很明白， 也简单。但其中将疥疮的特征与仁、义、礼、智、信一对应，构思很巧。“不上人面”，就是不毁容，让人表面上好看。也暗指“仁”所要求的“爱人”的虚伪，只有表面文章，装装门面，其实是勾心斗角。“喜传于人”是这讨人嫌的病的传染性。也暗指社会上的君子从来把坏事推给别人，并不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令人叉手揩擦”则嘲笑所谓“礼”，只剩下一套毫无内容的行礼(打躬作揖)的形式。“生罅指节骨间”讽刺士大夫的聪明只在于走后门、通关节。“痒”则是“养”的同音词，嘲笑儒生只不过是些按时吃喝拉撒的动物而已。将某物比某物不难，难在比得贴切，此则寓言，可谓比得贴切。

【相关名言】

礼以顺人心为本。

——荀子

五帝不袭礼，三王不沿乐。

——魏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