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鉴赏·情书·报卓文君书》注释与鉴赏

汉·司马相如

五味虽甘，宁先稻黍?五色有灿，而不掩韦布^①。惟此绿衣^②，将执子之釜^③。锦水有鸳，汉宫有木，诵子嘉吟，而回予故步。当不令负丹青^④，感白头也^⑤!

[注释]① 韦布： 毛皮和布。韦： 熟牛皮。② 绿衣： 指司马相如准备娶的妾。 ③ 釜： 锅。④ 丹青： 树名。一丹一青，喻夫妻相敬相爱。另说： 丹青之色不易泯灭，比喻坚贞不渝。阮籍《咏怀诗》：“丹青若明誓，永世不相忘。”⑤ 白头： 指年老。

[作者]司马相如(前179—前118)，字长卿，慕蔺相如为人更名相如。蜀郡成都(今属四川)人。西汉辞赋家。少时好读书，学击剑，景帝时为武骑常侍，因病免。去梁，从枚乘等游。工辞赋。武帝时用为郎。曾奉使西南，后为孝文园令。其赋大都描写帝王苑囿之盛，田猎之乐，极尽铺张之能事，于篇末则寓讽谏，谓“劝百讽一”。原有集，已佚。明人辑有《司马文园集》。

[鉴赏]一封情书，可以了却一段婚姻，亦可以挽救一段爱情。卓文君给司马相如信所起到的作用，显然是后者。虽只有短短几句，然那闪烁着才华的佳词丽句，那凄艳而哀伤的情调，那形象而又确切的比喻，那委婉却又是坚决的态度，足以使浪人回头，才子收心。已到了悬崖边上，在中国古代广为流传并有着示范意义的这段婚姻，从此又有了转机。请看在文君面前的相如： 已收起了得意猖狂的傲气，亦没了夫为妻纲的霸气，更少了雍容闲雅的神气，在信中，讨好抚慰之词近于媚;表明心迹之句近乎誓。才华横溢、风头十足的司马相如，再也没有在汉大赋中那种铺张扬厉、夸张排比的劲头，剩下的只有惭愧、不安、小心翼翼和唯唯诺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