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曲赋文·题《白乐天文集》》原文与赏析

李 绅

寄玉莲花藏，缄珠贝叶扃。

院闲容客读，讲倦许僧听。

部列雕金榜，题存刻石铭。

永添鸿宝集，莫杂小乘经。

此诗为李绅赞美诗友白居易存书佛寺而作。佛教在中唐以后基本上可称是国教，高僧佛寺倍受重视和保护，佛教经典亦被看作圣典。大诗文家白居易将自己的诗文集存置于东都洛阳圣善寺中，可以说为自己的呕心之作找到了最好的存置之处。唐以后的封建时代，儒、佛、道都是交替受到推奉的，佛寺、道观一般不受侵犯。故而白居易是诗文保存流传较为完全的唐代文学家之一。

第一联，写白居易将诗文存置于佛寺之中。用 “寄”、“缄”来写存置之举，以 “美玉”、“珍珠” 来形容白居易的诗文，这是李绅对白居易诗文的最高评价和推崇。“珠”、“玉”是文人墨客喜用的形容好诗文的比喻，如赞人文章写得好，可以喻为“篇篇似玉”或“字字珠玑”。“莲花藏”在佛经上指诸佛报身的净土，是宝莲华所成之地，这里代指洛阳圣善寺。“贝叶扃”指装有佛经的箱柜。贝叶即贝多罗树叶的简称，用水沤后可以代纸用之写经。此二句道出白居易将自己的好文章、诗作存放于佛家净土，与佛典并置。

第二联，写乐天文集存于佛寺之中，可以供僧俗众人展读。寺院环境幽雅，常常成为学子文士游历借读的理想场所，那么圣善寺中的乐天文集将是他们能够阅读到的美妙诗文。寺中一般的僧人也可以在研读背诵枯燥的梵文佛典之余，以听讲白乐天如珠似玉的诗文来调剂精神。

第三联，谓 《白氏文集》 与佛经放置在一起，这件事本身有记刻于石上，难以湮灭。具体叙述《白氏文集》并非独放一室，而是与庄严郑重、倍受僧俗重视的佛典放在一处，从侧面写了白乐天文集的重要性。用“部”来写《白氏文集》，形容其分量之重。以“雕金榜”喻指佛经，是别于“贝叶扃”的另一种写法，避免了用词的单调和重复。白居易诗文藏于圣善寺有专门记载，这种记载刻于石上，显示其不同凡响。

第四联，写 《白氏文集》 会永远列身于重要的文典之中，而不会流于像《小乘经》这样的杂典中。进一步表述了诗人对 《白氏文集》的赞美之情。“鸿”，喻大之意。《汉书·刘向传》 载西汉淮南王刘安鸿宝苑秘书，收藏枕中。“小乘”是早期佛教的主要流派，后来佛教中出现了主张“普渡众生”的新教派，自称 “大乘”，而贬称原有教派为小乘。“小乘经”谓不重要的典。此联通过上下二句的对比描叙，表达了对白氏存书名寺的肯定。

全诗韵律铿锵鲜明，对仗严密工整，叙述简洁恰当，不失为一首匠心独运的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