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丘小景图

明·钱榖作

纸本设色

纵一一一.七厘米

横三二厘米

藏故宫博物院

本幅上方自题诗三首:“碧山高处结清游,孤阁虚明景最幽。秋色横空霞彩乱,岚光含暝雨声稠。青林掩映高低树,白水微茫远近洲。一段胜情吟不就,暮钟催客上归舟。”“细雨霏霏浥暵尘,空林落木景凄清。登高聊适烟霞兴,把酒都忘离乱情。绝壑泉枯销剑气,四山人静少游行。萧然禅榻忘归去,况对汤休竺道生。”“上巳风光属近丘,追陪高盖结春游。暖风淡荡摇歌扇,新水澄鲜泛彩舟。舞燕蹙花停复举,游丝罥树堕还留。佳辰胜赏怀良友,独抚雕阑抱隐忧。”诗后自识:“隆庆改元冬仲,钱榖为东州兄作虎丘小景,并录旧游三诗于上。”钤“叔宝”、“勾吴逸民”两印。

此图描绘苏州名胜虎丘的前山景色。画家运用深远法构图,将前后景色展开,揽括了虎丘的诸多胜景。画面下端绘虎丘山门,门内道边有井一口,对照实景,此山门当为旧称“梁双殿”的“二山门”,井为南朝梁时所凿的“憨憨泉”。穿过林荫夹道,呈现出一片开阔坡地,一块大磐石平坦如砥,这就是著名的“千人石”,相传晋代“生公说法,顽石点头”之处。往北是虎丘的最佳胜境“虎丘”,但见两崖划开,峭壁如削;中涵石泉,水清且深;洞内深邃幽暗,岩隙藤蔓披拂;上面一桥飞架,桥下悬吊双钓桶。幽深、奇伟的景色,使两位高士驻足仰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桶的上下,深深被这奇境所吸引。在群石堆垒的岩后,置凉亭一座,树丛掩映的远处,有殿脊数重,当是虎丘山上的亭台楼阁诸名胜。山顶一座八角形攒尖宝塔直插云霄,这就是虎丘塔。作品将虎丘主要胜景集中布置在一条中轴线上,并将观者一步步引入佳境,在布局和构思上很富有巧妙、新颖感。

作品还注意借景抒情,描写出对实景的主观感受。画面着意表现空林落木、清寂高旷的秋景,游人主要是老僧、高士,传达的是寻胜访幽的文人意趣。上部三首题诗,进一步点明了画意,如指出到“碧山高处”是为了“结清游”;要观赏“空林落木”的“凄清”景象;最幽之景是“孤阁虚清”;对此佳境,应“把酒都忘离乱情”;面对“四山人静少游行”,正好“萧然禅榻忘归去”。这种诗、画的有机结合,使作者的创作意向披露得分外明晰。

虎丘小景图

钱榖是明代中后期吴派的重要画家,山水师承文徵明,以工细见长。《虎丘小景图》无论在内容、情趣、笔墨、风格上都反映了吴门派山水的特色,也是他本色画的代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