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台春晓图

元·陆广作

纸本水墨

美国纽约王季迁旧藏

黄公望晚年的画风,给元代后期的山水画树立了楷模,他的传人,著名的有张中、马琬、陆广。张中和马琬,得黄公望之形,几可达到乱真的地步。而陆广,在倾倒于黄公望笔墨的同时,更醉心于黄公望那超逸醇厚的风韵,并从中苦心修炼,终于树立了自己的创格。他的《丹台春晓图》,是一幅黄体陆貌的代表作品。

丹台春晓图

此图造景布置,无奇特之处,只是将秀松长岭、溪桥楼阁之类常见的山水画素材平平稳稳地列入画面,但他能在不奇中表现奇特。作者以一组松树为主的前景与对岸景色用小桥相连,小径折入桥后,被山坡遮断,在隔水的数栋平屋处时隐时现,终于消失于林间,这条小径,似通向悬崖石磴,使观者在移目寻路时,逐次登高;桥下的溪水,不着一笔,用近景碎石的实笔和对岸陂陀的虚笔相衬,以高山上的一线泉水作源头,随着水流的走向,又使观者由上而下,回到近景。景不在奇,有路自能曲尽其妙;水不在多,有源自可宛转灵活。乃是此图取景平淡却有令人寻思的魅力在。

黄公望的画法是先淡而渐次加重,他认为“先以淡起,可改可救,渐用浓墨者为上”(《写山水诀》),陆广深谙黄公望这种画法的个中三昧。此图的松树树身先用淡墨疏疏写出,几下浓墨复上,又随手在枝头处勾斫松针,寥寥数笔,形神俱佳。山石的画法,也是淡起浓收。整个画面以淡作为基调,只在要紧处略加重笔。淡为浓作铺垫,浓在淡中愈见精神,使本来应由烘染才能见效果的地方,全让笔的功能去完成。

此图点苔方法,横点居多,偶尔散落圆点,大小错落有致,那些用枯笔燥墨作的直皴,似被湿润而浓厚壮实的横苔点收紧了,有画龙点睛之妙。

陆广的存世作品不多,历来的著录中也不多见,造成他的画名不甚显露。此图是他的精品,图上自识“丹台春晓图,天游为伯颙画”并有七律诗一首,钤“天游生”、“陆氏私印”、“石田茅屋”三白文印,顾复《平生壮观》曾有著录。经多人收藏,最后流出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