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宋诗歌·赵师秀·薛氏瓜庐·尾联——归隐意向》鉴赏

吾生嫌已老，学圃未如君。

诗歌自首联点出高人品格，及至中间两联分别对隐事的肯定和对环境的美化，均已从各个侧面流露了诗人的欣羡心情。诗歌至此，该是让诗人正面表志之际，于是，才有末联“吾生嫌已老，学圃未如君”之句。此典出自《论语·子路》篇有云：“樊迟请学稼，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为圃，曰：‘吾不如老圃。’”这里的学圃，指种植蔬菜瓜果等事。圃，原指种植蔬菜瓜果和花草的园地。诗人用此典，主要是为传达自己对隐逸生涯的欣羡之意，也说明自己由于年老体衰难以实现其志的婉惜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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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这首诗，最引人注目的是此诗之用典。诗人使出纯熟的技巧，明征暗引地为诗篇摄入了若干掌故与典实。全诗八句。如果包括“化用”在内，几乎联联用典，句句有来历。首联暗用西汉召平种瓜不仕之事，次联则引东晋陶潜自述“半耕半读”诗句，三联又化用晚唐姚合写景名句，而尾联之典，则出自《论语·子路篇》等等。诗歌用典之多之繁，不仅在“四灵”诗歌中少见，就在他们的反对派——江西派诗歌中，恐也不会常见。可喜的是，尽管征事用典很多，却未给诗歌留下斧痕，读来甚感自然平服，显出作者的高超诗艺。

此事正好说明一个问题，即：“诗歌创作是难以完全离开用典的。”永嘉四灵，曾经竭力倡导：写诗尽白描，“捐书以为诗，”甚或说“以不用事为第一格。”实践中却未完全做到。现在看来，当时打出这个旗号，作为抗对那时诗坛充斥着江西派力主“搜列奇书，穿穴异闻”、“无一字无来历”和“资书以为诗”的末流颓风来说，是必要的，是有现实意义的。世上事物往往是这样，只有“过正”了，才能“纠枉”。但是，走了极端，完全拒绝用典，就无异自断手足，丢弃一条十分重要的作诗良径，会使诗歌失去它的丰富性与深厚度。固然，用典过多，并不可取;而绝对拒用，亦非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