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李贺·金铜仙人辞汉歌(并序)》诗词原文|题解|赏析|配图

题解

作品的写作背景是天宝末年爆发安史之乱以后，唐王朝一蹶不振，诗人的贵族之家早已没落衰微，诗人急盼着建功立业，然而报国无门，最后不得不含愤离去。

原文

魏明帝青龙元年八月，诏宫官牵车西取汉孝武捧露盘仙人，欲立置前殿^①。宫官既拆盘，仙人临载，乃潸然泪下^②。唐诸王孙李长吉，遂作金铜仙人辞汉歌^③。

茂陵刘郎秋风客，夜闻马嘶晓无迹^④。

画栏桂树悬秋香，三十六宫土花碧^⑤。

魏官牵车指千里，东关酸风射眸子^⑥。

空将汉月出宫门，忆君清泪如铅水^⑦。

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⑧。

携盘独出月荒凉，渭城已远波声小^⑨。

注释

①魏明帝：曹丕子曹睿。青龙元年：公元233年。前殿：指洛阳宫前殿。 ②临载：指铜人上车时。潸(shān)然：流泪貌。 ③诸王孙：李贺是唐宗室郑王后代。 ④茂陵：指汉武帝墓。秋风客：秋风中的过客。武帝尽管在位五十年，仍只是秋风中过客。夜闻马嘶：夜里听到汉武帝出巡时的马嘶叫声。 ⑤画栏二句：意为景色虽然仍旧，时代却大大变迁了。土花、苔藓。 ⑥指：指向。东关：东城门，一指函谷关，在长安东。酸风：凄凉的风。 ⑦空将二句：从铜人角度写。将，和。汉月：当年汉宫有亮。君：汉武帝，因铜人是他所建造。铅水：想像中铜人的泪水。 ⑧衰兰：凋零的兰花。客：指铜人。天若句：天如果有感情，看到这人世沧桑，也会因此感到悲伤而衰老。 ⑨渭城：这里借指长安。

赏读

诗前四句慨叹韶华易逝，汉武帝梦想长生不老，结果还是秋风落叶一般离去，诗中表现李贺傲兀不羁的性格和不受封建等级观念束缚的可贵精神。将物与人、历史和现实融为一体，从而幻化出美丽动人的艺术境界来。

中间四句用拟人法写金铜仙人初离汉宫时的凄婉情态。诗人时而正面描摹铜人的神态，时而又从反面落笔，描绘铜人四周的景物，给他们涂上一层忧伤的色调。比喻奇妙非凡，绘声绘色地写出了金铜仙人的悲痛。

最后四句进一步描绘金铜仙人恨别伤离的情绪，他不忍离去，却又不得不离去，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离开故都越来越远。诗人借助于事物的声音和形态，委婉而深沉地表现出金铜仙人的离别情怀，反映出当日诗人在仕进无望、被迫离开长安时的心境。

这首诗是李贺的代表作品之一。它设想奇创，又深沉感人，形象鲜明而又变幻多姿。遣词造句奇峭而又妥帖，刚柔相济，参差错落而又整饬绵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