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鉴赏·《酹江月 戏题玉林》·黄升

黄升

玉林何有，有一弯莲沼，数问茅宇。断堑疏篱聊补葺，那得粉墙朱户。禾黍秋风，鸡豚晓日，活脱田家趣。客来茶罢，自挑野菜同煮。多少甲第连云，十眉环坐，人醉黄金坞。回首邯郸春梦破，零落珠歌翠舞。得似衰翁，萧然陋巷，长作溪山主。紫芝可采，更寻岩谷深处。

本篇是黄升作为托身山水田园的隐逸诗人的代表作之一。全篇歌咏了穷居野处的隐者生活，表达了作者不慕富贵的林泉之志和怡然自适的雅趣。

上片以铺叙、描写为主，历历如画地勾勒出一幅隐者村居写意画，在那看似戏谑自嘲的文字中，我们不难生动鲜明地领略到怡然自适的情趣，高古清奇的风骨。

词的下片以抒情性议论为主。作者在对比中赞美了隐居生活，表达了自己终老于林泉之下的志愿。“多少甲第连云，十眉环坐，人醉黄金坞。”把富贵荣华的气象渲染得声势赫赫。“邯郸春梦”，即唐代沈既济《枕中记》所载的“黄粱梦”故事，喻指人生的虚幻无常。“紫芝可采，更寻岩谷深处。”是全词结穴之处。紫芝，一种野菜。据《乐府·采芝操》所载，汉初商山四皓曾作歌曰： “莫莫高山，深谷逶迤，晔晔紫芝，可以疗饥。”陶渊明诗《赠羊长史》亦有言： “紫芝谁复采，深谷久应芜。”黄升此句当是化用前人诗所说，表达了自己终老于林泉之下的心愿。

这首词出语从容自然，寓庄于谐，颇有隐者风。通篇是形象化的描写，全无直露的抒情文字，甚至下片的议论也是通过两组生活画面的对比完成的。但是，恬澹的心情、超然的雅趣，却溢于文字间，可以说是“不着一字，尽得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