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鉴赏·《乌夜啼(楼上萦帘弱絮)》

春思

楼上萦帘弱絮，墙头碍月低花。年年春事关心事，肠断欲栖鸦^①。

舞镜^②鸾衾^③翠减^④，啼珠凤蜡红斜^⑤。重门不锁相思梦，随意绕天涯。

【注释】

①断肠欲栖鸦：意谓将近黄昏之时，尤为感伤。

②舞镜：即鸾镜，镜有鸾鸟图案。

③鸾衾：绘有鸾鸟图案的锦被。

④翠减：鸾被翠色已减，因人伤心故觉翠减。

⑤啼珠句：意谓烛泪点点如红珠。以烛泪比思妇啼泪。凤蜡，刻有凤凰的蜡烛。红斜，红，烛光，因夜深烛将尽，故光已斜。

【评点】

胡仔《苕溪渔隐丛话》：赵德麟“重门不锁相思梦，随意绕天涯”，徐师川“山外重重叠叠山，遮不断愁来路”，二词造语不同，其意绝相类。

王士祯《花草蒙拾》：“重门不锁相思梦，随意绕天涯”，与“枕上片时春梦中，行尽江南数千里”同一机杼，然赵词较胜岑诗。

沈际飞《草堂诗余正集》：休文“梦中不思路，何以慰相思”，反其指而用之，情思缠绵动人。又齐己诗“重门不锁梦，每夜自归山。”

许昂霄《词综偶评》：“重门不锁相思梦”二句。从休文“梦中不思路，何以慰相思”化出。

黄苏《蓼园词评》：絮扑帘而情动，花碍月而望沉。“年年心事”最难处者，“日落乌栖”时耳。末二句尤写得沉挚。情到处，不觉神魂飞动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