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　塘

赵　嘏①

晓发梳临水，寒塘坐见秋。

乡心正无限，一雁度南楼。

【注释】

①赵嘏：字承祐，山阳（今江苏淮安）人。会昌进士。官渭南尉。擅七律，笔法清圆熟练，时有警句，有《渭南集》。《全唐诗》存诗两卷。

【赏评】

题为“寒塘”，实写乡思。“寒塘”给人一个季节的暗示，并营造了整首诗歌的氛围：秋天般的孤清寂寥。前两句写晨起在寒塘边照水梳发。临水梳发，也能给人另一种联想：不知鬓丝还绿似去年否？“坐见秋”的“坐”字，字面上看是诗人坐着梳发，其实又有一种无奈的、不能作为的，空空看着春去秋来，万物凋零的感觉。王维有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其中的“坐”与这个“坐”是一个意思，一方面指姿势，另一方面指静止不作为。不同的是王维的诗抒写一种委运任化的无为心态，而这首诗则在表达无可奈何的伤感情绪。

在寒塘之前，在一片衰飒的风物之前，客在他乡的诗人心中渐渐漫满了对故园的怀念。这时忽然一只孤独的大雁映入眼帘，飞过南楼而去。与其说它惊扰了诗人的乡思，还不如说它助长了诗人的愁绪，总之那只大雁独自飞回南方，留下诗人自己继续漫漫长旅，诗歌至此，便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