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鉴赏·《子夜歌》·贺铸

贺铸

三更月，中庭恰照梨花雪。梨花雪，不胜凄断，杜鹃啼血。王孙何许音尘绝，柔桑陌上吞声别。吞声别，陇头流水，替人呜咽。

贺铸的小词，大多情思缠绵，组织工丽，善于通过凄迷的景物、宛转的语调，表达感伤的情绪，风格和秦观相近。他的《子夜歌》，描写江南初春的月夜景色，表现深闺少妇的哀伤心情，就属于这一类作品。

上片写景，景中见情。词一开始，首先描绘月夜的景色： “三更月，中庭恰照梨花雪。”皎洁的月光，映照着庭中如银似雪的梨花，一片寂静。“梨花雪，不胜凄断，杜鹃啼血。”按照词谱的要求，“梨花雪”三字为叠韵句，而且必须重复前句的末尾三字，这一重复，增加了词的韵味，同时也引出杜鹃啼血的描写。

如果说思妇这种感情在上片是隐藏于景物描写中的话，那么到了下片，它就豁然开朗了。“王孙何许音尘绝，柔桑陌上吞声别。”“王孙”，公子的别称，“吞声”，描摹离别时的情状，欲哭而不放出声，写出分离者哀痛而相互怜惜的复杂感情。而流水鸣咽，用的是拟人化手法，化无情为有情，使景物带上了强烈的感情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