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朋友，也许你没看见

我们所能看到的一切——

只不过是视力所不及的

事物的影子与反射？

可爱的朋友，也许你没听出

人世间的刺耳的噪音——

只不过是和谐的欢呼的

被扭曲了的回声？

可爱的朋友，也许你没感到

世上只存在一种东西——

那就是心与心的交流全在

一句无言的问候里？

(郑体武译)

【赏析】

弗拉基米尔·谢尔盖耶维奇·索洛维耶夫是俄国著名的唯心主义哲学家，19世纪末俄国哲学危机时期的思想集大成者，其哲学思想的核心是绝对同一学说和世界灵魂说。在索洛维耶夫那里，绝对的同一就是真、善、美在本体论意义上的完美融合，它是神的范畴，而现实世界则是它的体现。只有通过将神秘的、理性的和经验的知识融为一体的整一的知识才能认同绝对同一。因此，索洛维耶夫反对实证主义，反对分科过细，过于零散和专门化的“实证知识”，主张“融合”，回归完整的大一统的哲学认识，宣称“人类走向的大融合就是在生活、知识和创作中实现真正的合一”。

作为一个哲学家和诗人，索洛维耶夫的诗歌跟他的哲学紧密相关。《可爱的朋友，也许你没看见》就是一首哲理诗，而且正体现了索洛维耶夫的唯心主义哲学。全诗只有短短三节，每节各涉及人的一种感官——视觉、听觉、触觉，但背后所揭示的，是对世界的本质看法。

“我们所能看到的一切——/只不过是视力所不及的/事物的影子与反射？”这三句诗以设问的方式，对我们所看到的现象提出质疑，暗示我们所见的也许只是世界本质的影子。这与柏拉图的洞穴理论颇为相似，认为在我们所见到的现实世界之外还存在一个更为本质的世界，那里的事物的样子决定着现实世界的状况。

第二节是关于听到的事物，是对前面所提出的问题的进一步阐释和深化。“人世间的刺耳的噪音——/只不过是和谐的欢呼的/被扭曲了的回声”，这一段落再次强调现象和本质之间也许并无必然关系，甚至可能是相反的关系。当然这并非严格意义上的辩证法，索罗维耶夫所提出的“刺耳的噪音”与“和谐的欢呼”之间的关系，源于某种神秘的“扭曲”，一种超出理性和经验之外的关系，而不能在因果和逻辑上相互转换。

最后一段作者提出了交流的神秘性。“心与心的交流全在/一句无言的问候里”，这应该说是体现诗人思想的理想状态。

(赵建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