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江西诗词·明末清初江西诗词·遗民诗人·南丰“程山学派”诗人谢文洊

谢文洊(1616～1682)，字秋水，号约斋，晚又号顾庵，建昌府南丰人。明诸生。年二十余，随父筑学舍于广昌香山，阅佛书，学禅。后读龙溪王氏书，遂与友讲阳明之学。年四十，会讲于新城神童峰，读罗钦顺《困知记》，遂专注于程、朱理学。辟程山学舍于城西，名尊洛堂(意在尊崇程颐、程颢的“洛学”，二程都是洛阳人)，讲学于此，故世称程山先生。著《大学中庸切己录》，发明张子主敬之旨。认为为学之本，在于“畏天命”“至诚”，学者当以此为心法。其《程山十则》，以躬行实践为主。时宁都“易堂九子”，节行文章为海内所重，“髻山七子”，亦以节概名，而文洊独反已闇修，务求自得。与易堂诸子倡明理学，世称名儒。为易堂、髻山所推重，谓其笃躬行，识道本。与星子髻山七隐、宁都易堂九子并称“江右三山”^[1]。康熙二十一年(1682)卒，年六十七。卒后，弟子私谥明学。生平事迹见《程山谢明学先生年谱》(谢鸣谦编)和《清史稿》卷四八〇等。著述有《读易绪言》《大臣法则》《程门主敬录》《养正篇》《初学先言》《谢程山集》十八卷，《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第209册录其《谢程山集》十八卷、首一卷、附录三卷、年谱一卷。《四库全书总目》卷一百八十一“谢程山集十八卷”条云：

是集初只《日录》三卷、《讲易义》三卷、书三卷，乃其门人甘京、黄采所编。乾隆乙丑，文洊亥孙鸣谦又收合杂文遗稿，与新城涂登、陈道编为此本。甘京《序》称，其早习举子业，为诸生……将卒，自作《墓志》曰：《大学中庸切己录》凡八九易稿始定，窃欲折衷先儒，期足以启发来学，自订所体验者《日录》三卷。易堂诸友节行文章为海内所重，某不自量，亦欲学其诗文，才短终不能就，而已学亦遂旁泄云云。盖文洊生平以讲学为主，文章则其余事耳。^[2]

谢文洊其诗，卓尔堪辑《遗民诗》(卷四)录1首，《江西诗征》录3首。诗歌偏重议论，大抵多言志述怀之作，反映了诗人的生存状况及情怀志趣，诗风或质朴自然，或沉郁悲凉。如《孤坐三章赠别友人》其二：

感慨濂洛道，久已成榛芜。况乃值颠沛，人迹惊险途。吾子何独醒，寸心不畏孤。微言慎剖析，炯炯未容诬。天地不终秘，启錀归大儒。愿子秣名驹，予敢不鞭驽?

赠别诗不言惜别，却谈论理学修行的感悟，体现了理学家之诗的特色。感慨颠沛流离之际濂洛之学衰落，与友人相互鞭策，表示要以振起濂洛之学为己任。时见比兴手法以言志，虽多议论，但诗风质朴自然。又如《元日夜坐》：

生年四十余，所阅亦已悉。险夷并冷暖，况味殊不一。默思少壮时，自许颇挺出。忽忽遂至今，回首难自诘。忍视黎元陷，忧患比同室。终抱懦夫惭，未能弃一掷。四壁徒尔空，琐琐何嗟及。濩落寄荒园，饥寒守旧帙。竹柏共严枯，飘萧犹莫色。愁至上西楼，搔首汀烟白。

人到中年，回顾自己的人生历程，颇多自责。自许少壮时的“挺出”，自惭如今的懦弱，面对黎元陷于水火、满目疮痍的社会现实，忧患与愁绪满怀。语言质朴，风格沉郁悲凉。又如《除夕得冠石诸友书因怀躬庵远游》，对同道诸友“倍憔悴”“抱苦心”“耿耿怀大义”而大加赞许，并以“不成寐”、折梅相寄表达思念之情，感情真挚，风格沉郁悲壮。

注释

[1]曾燠：《江西诗征》卷六十八“谢文洊”条，《续修四库全书》第1688册，第464页。[2]《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4913~491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