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良医》简介|鉴赏

短篇小说。闿异著。载《月月小说》第二十一号后所附的《周年纪典大增刊》，清光绪三十四年(1908)九月出版。标“游戏小说”。

这是一篇以第一人称自述角度写就的小说。写“我”本是一个“嫖赌吃喝鸦片件件精通”，机巧诈变无耻下流的人。一天醉后误闯入一个外国医生的家里，那医生说“我”有病，那病也奇怪，是“脏腑中了一种毒，弄成一个极顽极硬的东西”。刚巧这医生才发明了一种换脏腑的机器，只要找到一付好脏腑来换一下，就能治愈。但过了大半年，却没找到一个人有好脏腑。于是医生又想出用动物的好脏腑来换，于是取了狼的心、犬的肺、马的肝、虎的胆替“我”换了过来。这下“我”便成了真正的“人面兽心”了。不料“换了脏腑之后，想起往日所做的事，心里老大难过”，竟然一下变好了。于是“我”便给那医生送了一块匾， 上书“顽固顿瘳”。

这当然是一个荒唐的故事，所以标为“游戏小说”。但它的寓意却是明显的。一个坏人换了兽心后反而变好了，则人心是何等的恶劣，便已昭然若揭。作者的本意，大概在批判中国人的“顽固”，但实际上小说却对整个人类作了激烈的否定，借着荒诞的“换脏腑”故事，对社会作了愤怒的痛斥，而以游戏的笔墨敷叙出来，真也可谓“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了。

这篇小说的一个特点是以荒诞的形式寓深刻的含义。它与西方现代主义小说同其荒诞情节，但有着不同的出发点。西方现代主义出于对人生的思考和感受，《介绍良医》的出发点却在于社会批判。而最后所得出的否定人类的结论，倒似有共同之处。

另一个特点是叙述角度的新颖。以第一人称来写小说，并不始见于此，吴趼人的《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即是以第一人称写的。但《怪现状》在叙述一连串故事的时候，作者仍是一个“全知全能”者。而《介绍良医》却确是以个人独白的形式出现的一个短篇。它的缺点在于行文草率单调，开掘不深，这当然也是由于作者的出发点是在讽世而不在于体验一种人生。不过这样一种叙述角度毕竟是比较新颖的。